“假以时日,我宁河图若是组建了宁氏一脉的王朝,并且逐步坐稳第一把交椅,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宁见眉头深深拧成一条线,他目光复杂得盯着自己唯一看好的孙儿,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些年,他插手安排了太多的事情,也坐看很多悲剧的发生。
同样,也放任一些明明不用死,却出于私人目的,希望通过这些人的离开,从而激起近前这位孙儿的血性。
譬如绿梨。
又或者黄天赐。
这并非冷血,实际上但凡走到了宁见这种高度的一世权枭,看淡外人生死,早就是习以为常。
否则,真要是心慈手软之徒,也不会只手拉起宁王族这么大的家业。
“你怪我吗?”宁见忽然问道。
宁尘摇摇头,“生在这王侯世家,有些事情,注定身不由己。”
“可,河图终归不想走这条路,我想做个平凡人,无忧无虑,安安静静过完一生。”
宁见皱眉,“宁家怎么办?”
“老夫金戈铁马三十年,一手拉拢起宁家王族,难道就这么放任这些基业,随着时光慢慢消逝,最后沦为普通家族?”
“你甘心?又或者说,你当我宁见甘心?”
归根结底,宁见还是希望能挑选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从而让宁家再风风光光三百年。
当然,他也在尝试,推导宁家成为北方万里疆域的土皇|帝。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一度看好的苗子,因为个人心境和阅历的变化,渐渐与自己布下的计划,背道而驰。
宁尘惨笑,“我知道,以爷爷的安排,即使死后十年,以你的控制力和大局观,还能影响到宁王族和与河图。”
“我更知道,一旦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李纯阳如今的结局就是白起未来的归宿,当然他不会反我,他只会安安静静的赴死。”
宁见恼羞成怒道,“一将功成,慷慨赴死,本就是不世名将最向往的结局,你真以为看惯生死的白起,会犹豫?”
“他是将,毕生宿命只在送你上位,这之后,就不关他的事了。”
宁尘放下手中茶杯,敲了敲桌面,认真道,“我的仇人,如今只剩下纳兰博天了。”
宁之枭,纳兰博天。
两位生死仇敌,一人已然归天。
余下的这位老家伙,很久之前便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