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岳的身子顿时矮了半截,攥着拳没说话。
赵如海缓声道:“太子殿下,万岁爷如今还肯愿意听您说话,你可一定要珍惜,万岁爷今天先问太子而没先召见兵部尚书徐大人,可见万岁爷对太子还是心存信任的,所以太子殿下,老奴劝您最好知无不言,若是万岁爷从徐大人的口中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到时候天子一怒,老奴担心太子殿下承受不起。”
鹿知岳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知情。”
赵如海又继续沉声道:“三问,太子养兵,徐氏一门参与,这其中皇后可否知情?”
鹿知岳的脸色更加惨白了,慌忙地摇头道:“母后她不不不不知情!从头到尾,母后都一无所知!都是儿臣一时错了主意,母后全然不知情!父皇明鉴啊!”
“奴才问完了,太子也答毕了,那奴才就告退了。”赵如海浮尘一扫,转身走出了正殿。
“公公!公公!我能不能见一见父皇?我有话想和父皇当面说!”鹿知岳在后面兀自哀求连连,“请公公一定代为转达!”
赵如海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东宫。
赵如海走后,鹿知岳兀自跪在正殿,他死死地盯着面前,已经微微龟裂的地砖,冷汗一点一滴地从额上滑下。
“殿下,您要保重身子啊,”太子妃魏氏急匆匆从后院赶了过来,蹲下去要搀扶鹿知岳起来,“殿下,万岁爷只是一时动怒,过不了几日万岁爷肯定……啊!”
“你滚!”鹿知岳一把狠狠将魏氏推倒在地,“滚!滚得远远的!”
魏氏捂着被桌角撞疼的后脑,眼泪顿时汹涌起来,她呜咽着:“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又惹得殿下动怒……”
“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鹿知岳指着魏氏,咬牙切齿恨恨道,“若不是因为你这个贱妇,母后怎么会落下一个残疾身?二皇兄怎么会容貌受损?!今时今日,又轮到我了是不是?前脚父皇才册封你为太子妃,后脚我这个太子之位都要保不住了!还敢说你不是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给我滚!滚!”
魏氏捂着脸嚎啕大哭,自从嫁给鹿知岳,她没有一天是不受委屈的,皇后娘娘从来不肯给她好脸子看,平日里连让她入宫请安都是不许,在东宫,鹿知岳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即便是上了她的床,也不会给个笑脸,完事儿之后绝不会多做停留,转脸地就下床穿衣,从不肯和她同榻而眠。
魏氏有时候觉得自己连个最下贱的窑姐儿都不如,人家窑姐儿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