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端一怔,随即忙得双膝跪地道:“微臣资历不够,实在不能胜任……”
“行了,就这么定了,”鹿明巍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过来亲手扶了方泽端起来,一边拍了拍方泽端的肩膀,缓声道,“朕钦点的状元郎,自然有本事做得这个右相之职,不要让朕失望了。”
方泽端只得叩头谢恩:“微臣谢恩,只是吏部那头要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朕会挑选新的礼部尚书,”鹿明巍道,一边又叮嘱方泽端,“泽端,你也算是朕身边的老人儿了,你虽去朝二十余年,但是朝堂风云朕不信你一无所知,朕为什么偏偏让你做这个右相,你心里清楚,旁人心里也清楚,但是光清楚还不够,朕要你做出个样子来。”
“是,微臣遵命,必定不辜负万岁爷厚爱。”方泽端叩头道。
嘉盛二十六年四月初六
太和殿。
早朝之上,万岁爷当廷宣旨,擢升方泽端为右相,晋丁少典为吏部尚书,将京师巡防营交由惠郡王鹿知城统领。
三人领旨谢恩。
满朝文武的目光在这三人和宝郡王、万耀杰的身上来回逡巡着,宝郡王鹿知河和户部尚书万耀杰的脸色实在难看得很。
下朝之后,方泽端和一众前来恭贺的官员抱拳还礼,说了好一会子的客气话,好不容易脱了身,哪知他甫一出了太和殿,却瞧着丁少典正立在殿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方泽端和丁少典也算是旧相识了,方泽端心下一怔,随即就含笑走过去,招呼道:“丁大人。”
“嘉盛二年,也是在这太和殿里,万岁爷钦点你为金科状元,我为榜眼,我一直很不服气,总觉得我并不比你差哪里,后来你被贬黜出京,我还高兴了很长一阵子,总觉得我到底是赢过你了,只是自你走后,这满朝文武再也没有谁能激得我那般斗志昂扬了,”丁少典没有理会方泽端,却转身看着身后巍峨壮丽的宫殿,感慨道,“但是没想到二十四年后,你到底还是又压了我一头。”
方泽端瞧着丁少典一脸失落,倒是有些不忍,缓声道:“我哪里比得过丁大人?不过是踩着女儿的一身血肉才又重返朝堂罢了,当年我虽是状元,但是万岁爷明显更看重你,这些年一直视你为肱骨之臣,只是你的性子天生桀骜不适合做相爷,要不然又怎么轮得到我做?”
“说到底,还是我不如你,”丁少典淡淡笑了,一边跟着方泽端缓步下了台阶,顺嘴问道,“一直没机会问方兄,不知令爱身子可大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