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河皱着眉叹息道:“儿臣就是不明白,这个太子之位怎么就那么难得到呢?”
“若是轻易就能得到,哪里还有那许多人不顾生死也要相争呢?”万贵妃抚着儿子的肩膀,柔声宽慰道,“好在如今你父皇膝下只有三子,大皇子是个瘸子不顶事儿,五皇子被丽妃牵累,难以翻身,只有你最有能力成为太子,都道是行百里者半九十,河儿,你可不能糊涂。”
“是,儿臣明白,”鹿知河疲乏地点了点头,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那杯橙红明亮的大红袍,他咬着牙冷声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不会前功尽弃,这么些年,母妃为了儿臣苦心孤诣,花了多少心血才彻底废了那宁亲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帝后嫡子接连凋敝,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蠢事儿,儿臣自是不会去做。”
“你知道就好,”万贵妃拍了拍鹿知河的手,叹息道,“甫一踏上这条路,咱们娘儿俩就没有退路了,进一步是权掌天下,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河儿,这个太子之位只能是你的。”
“是,儿臣清楚,”鹿知河沉声道,一边又咬了咬牙道,“儿臣究竟比那废太子差在哪里?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废太子是父皇嫡子罢了,母妃,皇后如今病重听闻都下不来床了,若是皇后暴毙,母妃入主景仁宫,可比让娘舅去抢什么劳什子的右相管用多了。”
万贵妃抿了口茶,半晌,幽幽道:“你以为本宫不想吗?难道本宫就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只做个侧妻?”
“那母妃可要抓住这次机会了。”鹿知河勾了勾唇道。
嘉盛二十六年四月初十
西槐别院。
昨儿和下河村还有上河村的猎户们去后山打猎,穆南枝因为受伤之故,已经很久没有玩得这么痛快了,自然兴奋得不行,简直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左牵黄,右擎苍,追着野猪满山跑,只是等回到别院的时候,小孩儿就怂了,累的连手指都抬下不来,晚膳都不愿意吃,还是鹿知山喂了她半碗鱼片粥,又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擦了身,只是身子还没擦完小孩儿就沉沉睡去了,鹿知山哭笑不得,把力道放得更轻,给小孩儿擦完了身子,自己又去偏殿沐浴,然后才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把小孩儿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孩儿扭了扭身子,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两人相拥睡去了。
今儿自然是起不来的,鹿知山倒是醒得早,只是小孩儿那么八爪鱼似的黏着他,他也不敢动,一泡尿足足憋了一个时辰,小孩儿才揉着惺忪睡眼醒来。
“表哥……”小孩儿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