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谁能不老呢?”良太妃含笑道,一边跪地给太后行礼,“臣妾见过太后,恭请太后金安。”
“起来吧,坐吧,”太后微微点点头,看着良太妃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她浅浅地抿了口茶,看向良太妃,“听说你一直想见哀家。”
良太妃点点头:“听闻太后的身子不大爽快,臣妾一直忧心,想过来给太后请安。”
“你是怕哀家死了,你就再没机会问了是吧?”太后冷冷地勾了勾唇,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良太妃,“二十六年前的问题,今时今日你还想再问一遍,对吗?”
“二十六年了,臣妾一直等太后给臣妾一个答复,”良太妃点点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太后,“先帝到底是怎么突然驾崩的?请太后明示臣妾。”
“和你猜的一样,”太后冷冷一笑,浑浊的眼里都是讥诮,“的确是哀家杀了先帝,是哀家亲手把鹤顶红放入了先帝的茶水里,先下你可满意了吗?”
“为什么?”良太妃面色煞白,嘴唇哆嗦不止,“当年你已经……已经是千尊万贵的皇后娘娘了,您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声名显赫的齐王殿下,一个是万岁最疼爱的老来子,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先帝?”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很想问先帝一句为什么,”太后低低地笑了,笑得哀伤又凄厉,“为什么哀家付出所有,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劳半生,到头来,他的眼里竟只有一个贱婢?哀家到底比那贱婢差在哪里?当年是我徐氏一门扶他上位,助他夺得皇位,他的江山社稷到处都有我徐氏一门的鲜血和功绩,凭什么他的心里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是皇后啊!我的儿子是嫡皇子啊!但是凭什么我竟比不过你这个贱婢?!难道就因为你这双会烹茶的手还有那把蛊惑男人的嗓子?!”
良太妃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所以……所以你就杀了先帝?”
“对,他负心凉薄,忘恩负义,就活该去死,”太后冷蔑一笑,死死攥着手里的茶杯,她的身子微微朝前倾着,她玩味儿地看着良太妃湿润的双眼,苍白的面颊,她的笑意更阴冷了,“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贱婢一样?满心都是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情啊爱啊的?我是大荔国母,身后是百年大族的徐氏一门,我手里攥着两位嫡皇子,一个男人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识抬举,我杀了他就是了,扶我的自己儿子上位,我的日子不是更加舒坦吗?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因为一个男人,凄苦心酸二十六年?”
“你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