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挑着帘子进来,一脸带笑给鹿知山行礼道:“青禾拜见王爷,恭请王爷金安。”
“快起来,咱们师兄弟的哪儿用得着这起子繁文缛节?”鹿知山忙得扶了青禾起来,拉着青禾坐下,一边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过来?可是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是,师父亲笔手书让弟子给师兄带过来,”青禾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了封书信递过来,一边道,“师兄请过目。”
鹿知山忙得打开那书信,信笺上只有十个字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鹿知山将信笺放在了桌上,看向青禾:“师父已经知道万岁爷病倒一事了?”
“是,西山猎场到香山不远,万岁爷在猎场扬刀立马,先生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儿,后来先生从旁处探得万岁爷果然甫一回宫就病倒了,就忙得让我来给师兄送信儿了,”青禾道,看向鹿知山,“师父知道万岁爷身子向来孱弱,这两年又是小病小灾的不断,这一次怕是病来如山倒了,师父的意思是,既是万岁爷卧病,且朝中并无储君,所以自然要由三位皇子主政,这是个机会,师兄务必要把握住。”
“师父素来心有七窍,虽隐深山而知天下事,”鹿知山含笑对青禾道,“你回去告诉师父,多谢他为我筹谋。”
“是,青禾一定带到,”青禾起身跟鹿知山辞行,“那青禾就告退了。”
嘉盛二十八年三月初五
万岁爷抱恙,陛下养病期间由三位皇子共同暂理朝政。
太和殿内,明黄的龙椅下,摆了三张黄花梨太师椅,三位皇子并肩从殿门缓步走入大殿,人生头一次踏上那六级台阶,第一次离那至尊之位这么近。
三人转身面向众臣,一道坐下,怀亲王在左,惠郡王在右,宁郡王端坐正中,他身材比寻常人健硕魁梧不少,这么一身暗黄五爪行龙郡王朝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尊贵大气,这股子气势直逼得鹿知岳和鹿知城头皮发紧,他们并不是头一次瞧见鹿知山穿这身朝服,只是他们从来不知道,当这身朝服和朝堂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竟会生出这种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天生尊贵,他们见得多了,但是若这天生尊贵里头掺进去沙场铁血淬炼出来的凌然霸气,还有十多年来韬光隐晦练就出的八风不动的沉着冷静,这才真真让人胆战心惊。
鹿知岳一脑门子的汗,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麻。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超越了鹿知山的,至少在有一段时间里是这样的,他为此曾洋洋得意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