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故意……故意不杀母妃,可是他为什么……”鹿知婵满脸惊恐,双目欲眦,“父皇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鹿知城冷声道:“他是故意留着母妃呢,就等着有朝一日这个早就该死的女人,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只是我从来没想到,这用场竟是派在了你的手上!”
“可是……可是这样对父皇又有什么好处呢?”鹿知婵兀自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她浑身都哆嗦着,“让我去杀母妃,对他……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或许那天他对你说的话也不尽是虚话,”鹿知城缓声道,“他或许是真的想立我为储。”
鹿知婵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终于发出了声:“他……他是真的想立你为储,但是却觉得你太……太过妇人之仁了,怕你根本压不住宁郡王和怀亲王,所以……所以他这是逼着你……逼着你练就一副冷硬心肠,而……而我和母妃就是……就是你立储路上的垫脚石……父、父皇……真是好算计……真真好心狠……”
鹿知城没有说话,他俯下身,轻轻地拉过被子盖在了丽妃冰冷的尸身上,然后抬脚就朝殿外走。
“城儿!城儿!城儿!”鹿知婵慌张地拉住了鹿知城的长袍下摆,一脸惊恐,不住哆嗦,“城儿!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得救我啊!你得救我啊!城儿,我可都是为了你!城儿!你得救我啊我是你姐姐啊!”
“长姐,当着母妃的尸身,我以为你是说不出这话的。”半晌,鹿知城才缓声道,一边推开了鹿知婵,一边大步走了出去。
“城儿!城儿!你不能不管我啊!”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小,鹿知城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暮色四合里,他的心比天幕还要阴暗。
嘉盛二十八年四月初九
丽妃自缢于毓庆宫。
玲珑公主深受刺激,在毓庆宫晕厥过去,醒来之后就精神失常,说了许多疯话,被惠郡王送回了玲珑公主府,从那以后,玲珑公主再没有踏出过公主府半步。
是夜。
宁郡王府。
“你说什么?惠郡王没有杀玲珑公主?”鹿知山放下了手里的茶碗,一脸诧异看向杜衡。
“是,惠郡王真的没有杀玲珑公主,而且还是亲自护送玲珑公主的轿子回的公主府,又派了心腹侍卫守在公主府外,”杜衡道,“将军,万岁爷让惠郡王去查丽妃娘娘的死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惠郡王会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