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遭遇刺杀,但王府门前依旧热闹,赵柽提早就吩咐过,勿论发生什么事,绝不能影响今日仪式,一切都照常进行……
东京外城西南有一座道观,名曰木叶,青瓦白墙,两进房屋,是家小观。
这种规模的小观小寺,在东京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木叶观建在蔡河边上,距离宜南桥不远,在道观门前就能瞧见蔡河风景,来往船只。
这观前桥边有条野路,唤作水舟路,百十年里自发了条集市,乃是外城西南最大的市场,从宜南桥这边沿着蔡河往东延伸,每日里天不亮就人头攒动,叫卖喊买声不绝于耳。
这处集市多卖些吃喝酒水,简棚地摊最多,还有些老酒铺,至于瓦肆也有那么一家,不过却甚是简陋,里面没两处栏子。
天不亮,这里就聚集了在蔡河船上出了一夜力的脚夫,揣着热乎乎刚领的铜钱来喝早酒,喝过后回家睡觉,待傍晚再来河上卖力。
这时刚到下午,集市里已没了晨时的喧嚣热闹,少了那些河上的脚夫捧场,便有几许清淡冷落。
集市头里有一座简易的席子木棚,下面支了三五张老桌,十几只条凳,看那桌子包浆怕不下有几十年光景,就算是支席子的木柱子,也都有些松朽陈腐。
这时酒东靠着柱子昏昏欲睡,棚内只有一名客人,早叫妥了一碗汤饼,两个小菜在慢慢吃喝。
这客人二十几岁的年纪,穿身黑色紧靠,生得剑眉星目,猿臂蜂腰,颇为英俊。
他吃得极慢,时不时拧一下眉毛,似有满腹心事愁闷不解。
这人正是方十九,他既号鹤王,轻身工夫自然了得,当时一击不中,兵刃折断,便撤身后退,找了个地方换掉衣衫后,匆匆跑来了外城。
他从没想过大宋皇室竟然有这般高手,更没想过对方竟有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兵,让他一身武艺都无从施展,只能逃离不说,竟然还把杜红棉陷在那边。
这可真是草率了!
年初之时圣公去了一趟东京,回来后闭口不谈所历之事,想来大抵是发觉这东京赵家与想象不同,但却没说过赵家有这样武艺高强之人!
他越思索心情越郁闷,总不能放弃杜红棉自家离去,可此刻行踪败露,想救人又比登天还难,一时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明教之中皆兄弟姐妹,哪怕不认不识也是同气连枝,就这样走掉他心内不忍,毕竟刺杀大宋亲王乃是诛九族大罪,杜红棉的下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