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低喝发出,如若一道霹雳炸响在当空,震得云霭碎开,久久回音不绝。
陈珩以目向下看去。
见得的也只是一片荒芜破落景貌。
四下林木摧折,狼狈不堪,还隐隐可见零星几点干涸已久的暗红血渍洒落于地。
炀山道人生前所布置的那几座宫观,如今俱是墙倒屋塌,倾颓一片,还冒蹿出来了些短浅的灰白荒草……
陈珩心下微微一叹,又静静候了半晌。
终于。
在数十息后。
小山瀑处。
才缓缓传出窸窣的一声微响……
然后就有一颗狐狸脑袋小心翼翼探出,又很快缩回去。
过不片刻。
又飞快探出。
再接着闪电般缩回!
如此往复了数回。
那蠢狐狸竟是都没抬头往云空上看一眼,也自是未注意到轻轻摇头的陈珩。
“涂山宁宁。”
陈珩喊道,抬手一指,发出一道真炁,将刚又探头出来的狐狸捆住。
然后落下云头,行到小山瀑处。
也不顾小狐狸的嘤嘤乱叫,提起后颈皮,就带着她往潭水后的那面石壁撞去。
噗嗤——
在穿过一层无形的膜障后。
眼前所见,赫然就转为了那朗光明媚,屋舍俨然的熟悉之景。
“这是?”
看清视线内的物象后。
陈珩微微一讶,扔下涂山宁宁,径自朝向主楼走去。
供桌上的那尊按着涂山葛形貌塑成的神像,此时已是残破不堪,断了两条手臂,通体的神气光象都黯淡了下去。
而厅房里,也七零八乱躺倒着数十只白狐狸,双目紧闭,动也不动。
乍一眼望去,只怕会让人疑心是伏尸相枕籍。
“……”
他定目看了涂山葛所化的那尊神像半晌,又越过群狐,走向偏房。
在那间偏房内,人形的涂山壮正直愣愣栽在床榻畔,同样也一动也不动。
陈珩上前将涂山葛身一摇,打入一道真炁进去,于经络骨血中游走一转。
数盏茶的功夫后。
他才将那道气机收回,脸上若有所思。
“这情形……涂山壮的血气虽寂,却尚不至僵死,是因还有一点微弱生气在做滋养,使得躯壳不坏,在哺育形体?”
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