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岸上?”
“……”
陈珩袖袍拂动,微微朝天一指,也不言语。
而遁界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望去,也立时会意。
眸光闪了闪,叹息一声,兀得无言。
半晌后。
他忽得敛容,歉然摇头,在熙攘人流中诚恳俯身一拜:
“今番看来,你行事自有法度所在,不似旁人,也无人能够似你,一颗坚心难移!倒是老夫庸人自扰了,孟浪莽撞,未能够理清形势。
你为主上,老夫为臣仆,本是不该做此僭越言语,还望勿要见罪,老夫——”
只是才行礼到一半,他便被陈珩用力扶起,笑着打断道。
“我向来是将前辈视作长者的,怎敢如此?且前辈的用意,也是出于真实无妄之心,别无他想,珩并非刻薄寡恩之人,又如何会见罪于你?
且以我的气度,又何曾狭小至此了?”
两人相视,皆是摇头一笑。
“……拜入玉宸这方前古玄宗,于你而言,倒真是个龙游大海,虎啸山林之相。”
遁界梭怔了一怔,一叹,由衷感慨道:
“雷之发声,物无不同时应者,声应九韶方识凤,震惊百里始知龙。
依老夫的一点浅见,你的心性实是契合雷法,将来若有可能,二十五正法中的那门太乙神雷,却是不可错过!”
陈珩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移目看去。
天中烟光璀璨。
地下珠帘相衬,灯烛晃耀。
歌舞百戏,车马交驰,声音嘈杂数十里,景色浩闹,竞夸华美。
远远街道上,乔蕤拉着小簟正在一处乐棚,看伶人们做杂艺。
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
奇巧百端,叫人耳目一新。
而纵目观去,这满城的金碧相射,锦绣交辉之状。
正恰是: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陈珩眼帘一搭,平平淡淡收了目光,视线转向天中。
“一切种种,先且看六年之后罢……”
他眸光灼灼,如有幽火在其中隐约跳动,轻声开口道。
这一刻。
又有欢声骤起,隆隆如潮。
在喧腾的彩光过后,似有无数细微的埃尘和着霜雪簌簌而下,沾衣落袖。
除夕雪。
兆丰年。
一元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