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身躯化作一道明黄烟气,轻飘飘便下了云头,落入浊水当中,又在水底分开泥沙,一路穿岩过壑。
直到遇得一方毫不起眼的大青石时候。
他这才发力将青石缓缓移开,露出了石下那方拳头大小的孔洞。
似这等古怪离奇路径,若不是有妙法傍身的修道人,便是撞了天大运道,知晓其中藏有大药玄室水,但也要不得其门而入,无能为力。
但这等小道,对陈珩而言却还不算什么。
在进入那孔洞后,他又将青石重新复位,放松身躯,只任凭水流带着他在地壑当中穿行。
过得约莫半个时辰后,他耳畔忽闻一声霹雳轰响,旋即便有一股力道托着他的身躯向前抬升而起,破开水面。
这时定住身形之后,目光一扫。
他才觉自己已是置身在一处颇为宽敞的洞窟,身旁不远的孔洞中,是不断上窜,汹涌回旋的浊水。
此地着实是阴寒逼人,洞壁上皆是滑腻青苔,顶上的钟乳怪石好似剑戟林立,毫无章法向下倒插而来,长有丈许。
滴水声音窸窣,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窟当中,更是别有一番诡异之态。
陈珩将袖袍抖开,向前行了不久,便在这狭长洞壁的尽头找到了一口穴坑,里内似有活物在跃动一般,震得那口穴坑正吭哧发响,颤动不休。
“玄室水,果真是上乘……”
陈珩目光向下一扫,不禁轻笑一声。
……
面前的穴坑别无他物,仅是三滴指尖大小的玄室水虚悬其中,色泽漆黑幽沉,并不触地。
其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啸鸣声音,扩向四面八方,震得穴坑如若一口小雷池,轰鸣声音隐隐,别有一番威势。
此音一入耳,陈珩遍觉心体清净,一应念头思绪都要冰消而去,要洗去一应外尘,好似琉璃一般无垢,要叫人回于母腹胞胎中的那股安宁舒适之态。
他微微摇头,心念一转,便将这股异样之感驱去,自袖袍中拿出一只寒玉净瓶,放出道道清辉向下泼洒而去。
待得将穴坑中的几滴玄室水一个不漏,都悉数装在净瓶中后。
他这才掐了个印决,将净瓶一封,重新塞回袖袍。
玄室水是由地肺之精孕出,珍贵之处自不必多提。
而在装载此物时候,却也是存着一番讲究,不能大意。
唯有以极阴至寒的器皿来存储,才能不损这玄室水的分毫形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