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国,沅梁城。
楼台叠叠,宫阙雕丽,条条主道尽是青色板石铺就,宽阔可容九车齐驱,而两面的房屋店铺也颇齐整,车水马龙,往来如织,拥拥挤挤模样,好不热闹。
蟠水以东号称沃土,非仅地域辽阔,且灵机丰裕,是山水地脉汇聚之所,可以繁息百灵,安养四民,历来都是玉宸治下的善邑、乐土。
随着光阴流转,分分合合,此方界域也是被拆做十六国,由诸多玉宸道脉分而治之。
而在这十六国中,若要论起国力最盛,辖下疆域最广,那便属是眼前的庾国了。
不过今时庾国气氛却不比往日。
沅梁城中的寻常黎庶或还不觉有多异样。
但皇宫大殿内,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平日间高高在上的十六国贵人,无论是国主、各地监院或是那些道脉主人,皆汇聚一处,垂手侍立在白玉长阶下,屏息摄气,并无一人敢喧哗吵闹,只安静等待通传。
而此时的庾国金殿,却是陈珩在安坐其上。
往日坐金殿的国主庾睿,则是做朝官打扮,手持笏板,意态凝肃,充当起了传语官的职司……
……
“怀州的煞泉频发之事我已知晓,我会差人手去调和地底浊阴,再使清气盈升,奉君,你身为奉国国主,能悯念生民,不惜折损修为,诚所谓有德之君。”
陈珩将手中金简放下,笑了一声,道。
金殿当中,人已是去了一拨又一拨,眼下正有两人分左右立在丹陛之下。
左侧是一个雄健男子,目瞳深紫,生有异象。
听得陈珩这话,他慌忙理了理衣袍,俯身郑重一拜,似欲说些什么,出口时候又兀得沉默下去,只将头恭顺一低。
至于站立右首的,则是个青冠玉面,服章华美的少年道人。
他此时也不知是想到什么,脸色顿时煞白,瞳孔紧缩成一线。
果不其然,下一刻,陈珩视线忽落了下来。
少年道人身上一哆嗦,眼带凄然之色,忙一个大礼叩拜下去,手脚皆颤。
“符君,看来你心中已是有数,那我也不再赘言。”
陈珩道:“你是符国之主,平素治民为政也算有功绩,今虽有过,但也不至就因此褫夺了你们符氏的王爵。”
少年道人模样的符国国主闻言狂喜,如蒙大赦,而不待他叩首谢恩,陈珩又道:
“但这等过失,却不可不惩,命你将北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