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饭颜色虽然甚是清爽入嘴才知竟是由粟米加槐叶蒸制而成又无半丝油腥是以极难入口崔破虽然也是贫家出身倒也不曾吃过这样的饭食。
‘我这家中清贫倒也不怕客人笑话已是许久不食盐了刚才前往左近的三家想借点来却也没有只好委屈客人以这渍菜就饭了‘妇人指着那中间的咸菜说道。
崔破实在是难以下咽本待取出自己囊中干粮与那妇人共食却怕与她面上不好看也只能作罢出于礼貌一著一著往嘴中挑食。
他这边固然是食不下咽那妇人也是无心吃食就着那油灯的点点光辉看着眼前的崔破想到以前每日晚间都是自己的儿子坐在那里陪自己吃饭再想到此时他却在那大牢中受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担忧与思念啜泣出声。
崔破见此心中大惊就势放下手中的大碗询问道:‘老人家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便请说出来我今日既然投宿于此也是缘分若是能帮自然会帮忙;若是不能老人家说出来后心中也松爽些‘
‘可怜我那苦命的孩儿如今被抓到了县中的大牢也不知道现在受的什么样的苦?这个时候还有饭吃没有?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待他爹爹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呀!‘妇人许是压抑的久了此时有个外人听她诉说那里按的住说了出来哭声也愈的大了在这静夜听来分外凄惨。
崔破听到这哭声心下也是凄凉略等了片刻等那妇人情绪稍稍缓解后方才接话问到:‘县中为何要抓他?这等时候老伯又是去了那里?‘
‘因着那汾州城中杨大户家被人所盗官兵追贼到此没了踪影后来也是遍搜不着就将村中的所有的丁男、中男都抓了去要找出这贼人来可怜我那孩儿正在家中劈柴也被他们抓了去如今都已经三天了那杨大户放话‘若是三天后还找不出凶手就将他们一并到幽州戌边‘;我们家是本府兵户孩子他爹在外当兵他如今已经五十六了眼看再过个三四年也就放归了若是回到家中见不到这独苗那可怎么是好哇!‘说到此处那妇人又是忍不住的大放悲声。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果然如此。‘崔破心下暗道可叹仅仅百年光阴当年太宗仗以平定天下的‘府兵制‘竟然就已经流弊至此朝廷以此心怀怨恨之兵征战沙场安得不败!再看这些兵士的家人一贫若此那军队的士气、军纪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样看来自安史乱起朝廷的军队便屡战屡败也实在是不足为怪。
崔破心下一时浮想联翩待得那妇人的抽噎之声将他惊醒才自失的一笑:‘自己只是一个蚂蚁般的人物这样的大事那里就是自己能够操心改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