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人那倔强的面容竟使他这容颜衰老的脸上隐隐泛起丝丝神圣之意。
“门生迟来未能为老师禀笔鸣冤、侍奉榻侧还请老师恕罪!”眼见车驾已是行至安业坊前却见有一身着八品绿衣官服的青年官员自大街一侧疾步冲出拜倒于老者马前涕泣言道。只看他身上地仆仆风尘竟似是由远地急奔而来一般。
纵是这老者多年执掌专司重案的大理寺早已将一颗心磨的铁石一般坚硬然则历经这半月人情冷暖尤自有人当街如此也惹得他心头一动随即一股暖意油然而生。翻身下马老者一把扶起那青年官员道:“守方今日你能来此已是足尽我师生之义了。”
这取字为守方的御史台八品监察御史罗仪一待起身更无别话径自后退两步略整了衣衫后便对着那老人纳头三拜一边口中尤自称贺道:“弟子一贺老师为节而不惜身得全臣子大义;再贺老师经此含元殿一事足可侪身名臣之列留芳千古;三贺老师得以抚佞一方黎庶终尽平生之志。”
这三贺出口便是沉稳如王清堂者也忍不住心头酸意奔涌强抑下眼中的湿意王卿正口中却是豪健一笑道:“好好好守方知我尔能有如此三贺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了!”
正在这边厢师徒当街辞别之时却远远闻见身后一片如惊雷般的声音滚动传来只转瞬之间便见约有二十人的禁军队伍鲜衣怒马的簇拥着一个手捧诏书的黄门宦官疾驰而过其中数个禁军手中所执却不是制式军器反是一些制作考究、形式奇古的斧钺类礼器这一干人旋风般驶过当真是气势如虹。
“老师这又是朝中那位大人得此殊容竟被赐于此物?”眼见那一队禁军远去巡查地方刚刚才回京师的罗仪面带讥诮之色问道。
还不待王清堂开言早见那驾着第一辆马车的车夫忿忿然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前日刚被当今天子擢为五品翰林承旨的崔破哼!这个靠女人裙角爬起来的小人……”
不待这自小跟随王清堂的本家族人再往下说早见卿正大人一声叱喝道:“王顺放肆!君子人后不出恶语再敢胡言小心着家法。”
这一声叱喝顿时让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再不敢半句言语只是看他那憋的通红的脸色想必是心中实在愤懑已极。
那罗仪若有所思的再次深深看了看禁军们远去的方向唇舌张了张欲要说话却最终还是无言的伴随着老师的瘦马拙车出明德门往十里长亭处的灞桥而去。
又是一年灞桥春杨柳攀折为行人
正在王卿正与弟子叙话完毕再度回头凝望长安那雄壮沧桑的城墙后正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