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淋雨冲刷在他的身上,哗啦啦的水顺着头顶淋遍了全身,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水在紧致的背部涤荡,劈面而下的液体像一场大雨,虽温暖,却透心的凉。
双手撑着墙壁上的瓷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分开,再一根一根的蜷曲,扣着瓷砖的拼接处,似乎要把手指嵌入其中。
龙泽昂头,让淋雨正面淋湿他的脸,水流入鼻腔,鼻子内一阵刺痛。
良久,他双手自下而上抚摸脸颊,拂去水。
入夜,纽约的夜空悬挂着一轮残月,龙泽穿着睡袍,寂寥的站在客厅的阳台上,扶住护栏的扶手,眺望陌生的城市。
这些年,他的亲生母亲在异国他乡,过了多少个寂寞无助的夜晚?她生病的时候谁照顾她?她寂寞的时候谁安慰她?每一个团圆的日子,她怎么熬过来的?
思绪发散,他想了很多,沉默了很久。
曹婉清看着儿子发呆,手中拿着一件男士长款风衣,小心的踮起脚尖披在他肩膀上,柔声笑道,“晚上冷,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一会儿吹了风会感冒的。”
龙泽身上一热,热的浑身都暖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发呆的时候,怕他着凉给他穿衣服,这份来自母亲的关爱,无人可以代替,也无人可以抵达。
“我不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曹婉清和儿子并排站在窗前,指着远处的一座高楼,上面高高的避雷针上,闪烁着提醒飞机夜航的灯,“我也经常站在这里看外面,看外面那栋最高的楼,我听说,京都cbd那边,mbk是最高的一座大厦,是不是也这么高?”
龙泽认得那是帝国大厦,摇头道,“没有,mbk大厦没这么高,mbk不是京都最高的楼,不过在cbd是最高。”
曹婉清很欣慰,很开心,“真好,我的儿子在里面工作,以后还能主管那么高的楼,我真高兴。”
龙泽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来,他其实想告诉自己的母亲,他要退出mbk继承权的角逐,他要离开mbk,以后回到美国,做她的儿子,陪伴她。
但是曹婉清的喜悦和兴奋,她的殷殷期待,让他无法说出一个字。
“mbk是大企业,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还有董事会,一般的大型工程必须通过董事会决定,其实领导的权利没你想象的大。”
龙泽试图让她明白,不要再痴迷于权利,这些东西太虚妄,太可怕。
“这样啊,那你大哥呢?你爸呢?他们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