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位子坐下,胡师傅把椅子放平,在他脑袋下面放了个水盆。
“等下,我还在烧水。”
门口的小煤球炉上坐着一壶水。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看到那水壶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话说,为什么要在门口烧水?”
“倒不是一定要在门口烧,屋子里有煤气的。但这一壶水就像是理发店的招牌,早晨总要烧一壶才有人知道你这开门了。我这不只是染发,早晨惯例的生意是修面。许多大老爷们早晨得来我这里修面,今天一天才算精神。算是回头客吧,之前当锦衣卫的时候就认识。顺便,他们偶尔还能在这里碰个头。”
“都有谁来啊?”
“基本都来过,连王老太太都来——当然她不是修面啊,她是来烫头的。来得最多的,是哦,来了。”
“文相,这边坐。”他甩着肩膀上的手巾招呼,示意进了门的文仲做好。
“文”商洛斟酌了一下称呼。文仲,礼部侍郎,文鸳的爷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两个人其实不是很熟。公开场合称呼职务是对的。
“文阁老。”商洛抬起头问候了一声。
“商天君?巧了。”
他撩开便服,坐到了商洛旁边的位置。
“您早晨出门没穿朝服吗?”
“我穿的那叫公服。”他看了一眼商洛,“外地来的小孩,《会典》还没怎么读过吧?”
“额不曾读过。”《会典》或者说《大明会典》其实书上有几篇,但上那几篇的时候商洛人不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