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后者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见女儿扭扭捏捏的模样,正在织着织毛衣的高零露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这是怎地了?有事说事。”
“唔…他…他……”
“哦?我那贤婿说什么了啊?”
“他要去上海府办几天事,问我要不要一同去……”夏筱诗的声音越来越轻,目光也偏了一旁。
“你答应了?”不以为意的高零露拿起那件比甲形制的薄毛衣抖了抖,然后拿过了一个红色毛线团,“去就去咯,提前体会体会过日子的感觉。”
夏筱诗闻言就松了口气——既然母亲不反对,这事就成了大半了。
但她仍然有些忐忑,坐立不安,于是不由自主地想找些事来干以转移注意力,最后干脆也用毛线织起了手套。
自古以来做针线活是中国女性的基本技能,织布缝衣刺绣这类女红手艺好坏与否还被当作是否贤惠的评价标准。
至于织毛衣,人们通常认为这个手艺活发源于不列颠岛或北欧,比如英国皇家海军的官兵们便时常自己动手缝缝补补,其中就包括了织毛衣。随着大英帝国布武天下,这个手艺活也就渐渐的在全世界流传开了。
实际上早在英国人上门搞事之前,聚居在广州、泉州、福州、杭州等地的欧洲人就已经把种种习俗和文化带到了大明,百年以来,一些不起眼的习俗早就渐渐的融入了明人的生活。
就像如今大部分欧洲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从小就习以为常的茶文化、书法艺术、园林艺术实际上同样深受东方之影响。
戌时过半,筋疲力尽的夏炳才到家。
“近来刑事实在太多了,南直隶的中等案子就有数百起。”
清查行动如火如荼,作为刑科给事中的他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稍后,得知女儿要同周某人一起去外地几天,夏炳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遥想当年自己年轻时前往上海府求学…噢,那时还只是上海州,也曾有过两段尘缘,算是度过了几年充实且风流的日子……
少顷,他抚须道:“这些天国朝各地都不安稳,留意些安全便是。”
内心大悦的夏筱诗喜形于色,欣然道:“您放心啦,跟他一道有何可怕的。”
“是啊,死于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什么宵小见了都要吓得转身跑。”高零露漫不经心地说道。
夏炳:“……”
夏筱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