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下起了雨,朦朦胧胧的,一切都在烟雨中沉浸着,皇宫的亭台楼阁都渐渐地模糊了,还有平家的那些深宅大院也像一片纸被风吹走了。
一切都消失了。
平敦盛坐在槟榔牛车里,看着帘外雨中的京都。父亲死了,他已经是平家这一系仅存的几个继承人之一了。家族的兴盛就像这雨中的楼阁,转眼就要烟消云散于雨雾中了。
源家的军队要进城了。
平家要去西国的一之谷,那里也许是最后的一线光亮。架车的车夫匆忙地挥舞着鞭子,四周是人和马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匆忙杂乱,就像是一场匆匆落幕的戏。
平敦盛又放下了车帘,他从容地解开了上衣,露出了白白的腹部。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短剑,对着自己的肚子。他举起短剑,剑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停留在半空,如同一只被定格了的飞翔的鸟。他以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很久,很久。车轮继续碾过京都的大道,走出了京都的城门,繁花似锦的城市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牛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短剑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扎在了车板上。
平敦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皮肤,最后用食指在肚子上划出了一道剖腹的动作。
食指的指甲又长又冷,划过皮肤,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痕迹。
随着指甲的划动,腹部突然产生了一种快感,剖腹的快感,这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一缕轻烟从下往上升起,直升到他的心中。
永别了,京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