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凄冷。
一弯残月挂在天边。
在吕蒙露出的那意料之中的眼眸下,孙登如期而至,他以令旗使刀斧手放开吕蒙,且亲自为吕蒙披上了铠甲。
“我向父亲做保,吕将军挂帅,若明日日落之前攻不下合肥城…我与吕将军共赴黄泉——”
孙登手执战戟,双目猩红,一缕青丝被风扬起,遮蔽他俊逸的脸庞。
与此同时,他从亲卫手中取过长剑递给了吕蒙。
剑,闪着凛光。
吕蒙将剑置于胸前。
过得良久,他直接跳到了眼前行刑的木桩上,他大喊道:“擂鼓…”
——咚咚咚!
寂暗的天穹下,鼓声如雷。
所有江东兵听到这鼓声,纷纷赶来…
此刻的吕蒙手持佩剑,看着台下的众将士。
他那嘹亮的嗓音震荡天穹:“江东子弟们,自打逍遥津一败,我吕蒙就从未睡过一个整夜的觉,不是我不想睡,而是我畏惧…我胆寒,我惊慌,我每每闭上眼,想到的就是我们十万人被八百人给打的狼狈不堪,抱头鼠窜,我羞愧,我如何睡得着?”
“今日,吾等江东子弟又一次杀至这合肥城下,那张辽不在,那些山西兵勇亦不在,若如此,合肥城还是攻不下来,那我江东子弟干脆改名叫江东鼠辈好了…我们将受尽天下人的嘲讽,我们的子子孙孙将被笼罩在曹贼的兵戈剑戟之下…”
“这是我们魂牵梦绕的故乡啊,难道就要因为我们的胆怯,我们的无能而任贼人驰骋么?弟兄们,今日长公子向主公做保,我吕蒙暂代统帅之职,若明日日落之时夺不下合肥,我吕蒙与长公子共同赴死…尔等也将顶着一辈子的鼠辈之名!”
“战胜恐惧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他,本将军就问你们…当年赤壁战场,曹贼八十万大军南下,我们如何大胜的?你们都忘了么?那战前时的一句句口号,你们也都忘了么?”
“没有——”
“没有——”
“岂能忘?”
“不敢忘!”
随着吕蒙的声音,已经有将士回应,而回应的人越来越多。
吕蒙看了孙登一眼,他大声道:“这才是江东子弟的气魄,我江东儿郎…”
众人齐声呐喊:
“江东儿郎,誓死不降,宁死沙场,不死温床——”
“好…”
吕蒙向左一挥大啸道:“周泰、吕范、朱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