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泪眼一下子定在了地上那团爆裂的血肉间。
凄厉的痛呼声顿时响入层云:“爹!”
“啊——”
她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哭喊:“爹!”
噗通!
她跪在地上,膝行上前,整个人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崩溃状态。她注视着那团血肉,也完全无力再去关注其它,唯有地上的“人”,令她颤声呼喊:“爹爹!你、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实在是太小了,十来岁,真的就还只是个小孩子。
当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如此痛苦地出现在人前时,试问谁人能不生出恻隐之心?
至少大白鹅就不能。
虽然它不是人,它是晚晚的灵兽。
宋辞晚静默站在一旁时,大白鹅便将自己健壮高大的身躯悄悄向着晚晚的身边歪去。似乎它需要这样的挨蹭,来获取安慰的力量。
县令死了,严格说起来,并不能完全算是被宋辞晚所杀,但要说县令的死与宋辞晚毫无关系,那显然也说不过去。
大白鹅只能紧紧挨着宋辞晚,片刻后,它又伸出自己宽大的翅膀,鹅脚向前迈了半步,将宋辞晚挡在自己身后。
小姑娘哭泣时,县衙正堂、侧堂、后堂的各个角落间又脚步细细地走出一群人。
这些人其实一直存在,他们只是藏在县衙的各处。
因为县令的变异来得太过突然,而宋辞晚的实力又表现得太过恐怖,这些人才躲的躲藏的藏,不敢在先前变故最激烈时出现在宋辞晚面前。
至于如今,他们其实也还是胆怯的。
他们穿着各色标志明显的服装,有衙役、有仆从,也有县令的属官、书吏之类。
这些人从各个角落里走出,他们警惕地站在堂前、廊下,挤挨在一起,或将目光投向那哭泣的小姑娘,或用视线悄悄往宋辞晚身上溜——
但没有人敢直视她,便是有目光悄悄溜过来,也只敢轻轻看一眼,便又连忙移开。
宋辞晚对于这些目光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她只是微微垂眸,看向地上破碎的血肉,与哭泣的小姑娘。
风声、雨声、哭声,还有紧紧跟在小姑娘身后,紧张劝慰她的老嬷嬷。
“小姐,事已至此,莫要再哀毁过度,老爷、老爷若是泉下有知……”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哪来的什么泉下有知?人都碎成这样了,还古古怪怪,像人又像虫的,这幅鬼样子,真的还能泉下有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