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干秘书的那种不正经秘书。
常风起身:“胖子,夜深了。让弟兄们先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去趟户部。请那位杨书吏到诏狱来喝茶。”
翌日清晨,户部山东清吏司书吏公房。
偌大的公房内摆着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都坐着一个身穿布衣的书吏。
书吏杨墨正在跟济南府的李府同交涉去年的核销账目。
府同知是正五品,相当于后世的常务副市长。济南又是山东治所。李府同的身份自然又高上一级。
但李府同却对无品无职的杨墨客客气气的。
李府同道:“山东其他州府,弘治二年的账目都封账四个月了。可我们济南府的账,到现在没有核销。”
“还请杨先生你赶快算好账目,签了字。我也好拿着你的签字去找主事、员外、郎中们一级级的核销啊!”
杨墨捋了捋自己的鼠须,满脸笑容:“李大人不必着急嘛。先喝口茶,且容我看一看。”
“啊呀!可不得了!李大人,贵府历城县去年治河的款项只有账目,没有串票!这怎么能成?”
串票就是明代的发票,多为三联制。
后世的三联发票就是延续明代的串票模式。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是博大精深。
李府同眉头紧蹙:“十天前来见你,你怎么不说还要历城县治河账的串票?只说少了长清县的滚单和临济县的赤厉册子!”
杨墨依旧笑容满面:“哎呦。李府同分管济南的财赋,是经常进京到户部办事的。我哪知道你会缺这缺那?”
户部书吏就是这样,当面笑呵呵,背地里使绊子故意刁难地方官。不刁难怎么能逼得来办事的人送好处?
他们刁难的方法,无非说你缺这个单子,缺那个票子。而且跟挤猫尿一样,从不一次说清,你每一趟来,他只说一两样。
在有限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才能谋得私利。这帮该死的书吏深谙其中窍门。
李府同是从翰林院刚刚调任的地方官。他不知道其中猫腻,没给杨墨送润笔银。
杨墨这才故意为难。
李府同面露不悦:“杨书吏,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嘛?济南府到京城一个来回最少要十天!我都跑了六个来回了!”
“我是府同知!又不是天天跑官道的铺兵!”
铺兵是明代的邮差,专司传递公文。
杨墨收敛笑容:“李府同这话我就不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