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建安帝下了圣旨。 临江王奉命去宗人府宣旨。 宁王既未跪也不接旨,冷笑连连,也未叫嚷怒骂,只狠狠地盯着临江王。 那目光冷厉而阴狠。仿佛一只恶狼盯紧了自己的猎物,随时会扑上前来,将对方撕咬成碎片。 临江王还算稳得住,倒是一旁的河间王,又出了一身冷汗。 宁王盯了临江王片刻,又将阴冷狠戾的目光移向河间王。河间王心虚不已,目光漂移不定,就是不敢和宁王对视。 宁王冷冷扯起嘴角,起身而立,向外走去。 为了安然将宁王押送至皇陵,河间王亲自陪同,且将宗人府里的侍卫派出了大半,足有两百之多。 提心吊胆寝食难安两日,直至一行人抵达皇陵,河间王才算长松一口气。连忙将宁王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负责看守皇陵的楚校尉。 这位楚校尉,是楚将军的同族堂弟,正经的将门出身。曾领兵上过战场,身手了得,立过不少战功。只可惜在战场上伤了一只眼,如今只余一只眼完好无损。不能再领兵打仗,自动请缨来看守皇陵。 “有劳楚校尉了。”河间王压低声音叮嘱:“宁夏王是戴罪之身,前来为先帝守陵反省自身其过。楚校尉可得多费心才是。” 费心两个字,说得含含糊糊可圈可点。 楚校尉似未听出河间王的言外之意,淡淡应道:“这是下官分内之责,不敢当河间王费心二字。” …… 事实上,在前一日,楚校尉就收到了天子密旨。 不能容宁王活着回京城。 这等密旨,建安帝自然不会蠢得落于纸端留下痕迹。而是命一个心腹内侍前来传的口信。 楚将军也同样谨慎小心,打发身边亲随来了一趟,代传口信。 “……宁王是先帝之子,亦是皇上胞弟。皇上欲除此心腹之患,给你下了密旨。此事绝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落人口舌,被宁王党羽以此攻讦。” “一定要徐徐图之,用软刀子慢慢磨,磨得宁王失了生志,自寻死路。如此一来,你最多落一个看顾不力的恶名,却不会被问罪。” “切记切记!不可枉动!” 大齐武将中,官职最高的是尹大将军。其次便是楚将军。 尹大将军全凭战功晋升。而楚家,却是将门世家。楚将军是楚家如今的家主,深谙为臣之道。 天子之令,不能不从。不过,如何行事,就要看自己的了。别功劳没挣到,却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楚校尉将这些话听进耳中,记在心里,反复揣摩。 待河间王走了之后,楚校尉才去见了宁王:“下官见过宁夏王。” 宁王!宁夏王! 一字之差,却是亲王和郡王之别。 心高气傲的宁王听了焉能不怒?强忍了半日的怒火,此时尽数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