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顾山长不再出府,在守卫森严的蜀王府里待着,肯定比每日去书院安全得多。 林微微原本还发愁要怎么说服顾山长留在蜀王府里。现在,顾山长主动提出留在府中,最好不过。 二来,顾山长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是大齐最出名的书法大家。有顾山长亲自为孩子们启蒙读书,自是极好! 孩子们一听此言,亦是分外欢喜。 阿萝眼睛亮晶晶地:“师祖母,你以后不去书院了吗?是不是一直陪在阿萝身边?” 顾山长笑了起来,不顾身子虚弱无力,俯身抱起阿萝,在她嫩呼呼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是,师祖母哪儿都不去了。以后,师祖母每日都陪着阿萝!” …… 十日后。 蜀王府的急信送进了福临宫。 “皇后娘娘,蜀王府来信了。”从玉拿着两封信,急急进了寝室。 谢明曦“病”了数日,寝室里也有了挥之不去的淡淡药味。此时,谢明曦正慵懒地半躺在床榻上,手中持着一本闲书。 听到蜀王府来信,谢明曦猛地起身下榻,一把将从玉手中的信夺了过去。 谢皇后亲启。 五个清隽飘逸的字一映入眼帘,谢明曦眼眶一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师徒数年,她对顾山长的字迹太熟悉了。熟悉到见字如见人。顾山长那张方正不失温和慈爱的脸孔似出现在了眼前,轻声地喊着“明曦”。 从玉扶玉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给谢明曦留下了一室的安宁。 过了片刻,谢明曦才勉强按捺下激动澎湃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一共两封信,其中一封是林微微的,她暂且放在一旁,拆开了顾山长的来信。 “明曦,对不起,师父连累你了。” 只看了第一句,谢明曦的心便如被无形的手揪住一般,隐隐作痛。 “当日,俞太后给我来信,在信中恳求我独自去一处宅院,说是有事需我帮忙。其实,我当时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我以为,她纵然再狠心无情,也绝不会冲我动手。” “我错了。” “我的年少至交,早已死了。好端端活在宫中的,是大齐的俞太后。为了争权夺利,早已摒弃了亲情友情,心中只剩权势二字的俞莲娘。” “被软禁的两个多月里,我曾数次萌生死志,不愿以一己之身拖累你。只是,我更忧心我去了之后,世间再无真正疼爱呵护你的人。” 看到这儿,谢明曦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 “明曦,我不知道你付出了什么,才令俞太后点头放我归来。木已成舟,我再后悔再自责再痛苦,也改变不了什么。” “从今日起,我将书院事务交给微微和蓁蓁两人。我再不会踏出蜀王府半步,以后专心教导阿萝他们几个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