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歇息”?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顾清心中也是咯噔一沉。 姑姑曾重病过一场,整整养病两个多月。那一段时间里,他写过的信皆如石沉入海。联想到姑姑此时的异样,顾清脑海中迅疾闪过种种不太美妙的揣度。 昌平公主也蹙着眉头,和顾清对视一眼。心中暗叹一声,一起迈步进了福临宫。 …… “启禀太后娘娘,”芷兰轻声禀报:“端柔公主回宫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领着公主来给太后娘娘问安。” 秀丽窈窕的芷兰,这一段时日骤然苍老,眼角忽然添了皱纹,也比往日沉寂了不少。 卢公公的离宫,对芷兰来说,是一记重击。 身为太后的贴身宫女,芷兰每日只能待在福临宫里,伺候俞太后左右。往日还有机会偶尔出宫宣口谕,如今俞太后卧榻养病,芷兰也再无出宫的机会。 便是出了宫,她也不知要去何处寻卢公公。 一夕之间,卢公公从她的生命中消失无踪。 一开始几日,芷兰也未觉得有太多不妥。时日渐渐久了,再无人会不时悄悄来见她,对她嘘寒问暖,对她体贴关怀备至,再无人在意她的喜怒悲嗔…… 她才惊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她的胃口越来越差,夜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梳妆镜中的容颜愈见苍老,整个人也越来越沉默。如果不是必要,她很少张口说话。 当然了,俞太后根本没留意到芷兰的异样沉默。 这半日,俞太后精神一直紧绷。在听到端柔公主的名讳时,被褥下的身子又是一颤。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娴之是否一并来了?” 芷兰垂着头,低声答道:“顾山长颇为疲累,先回去歇着了。” 俞太后不知是该释然,还是该失望。半晌才道:“扶哀家起身,梳妆更衣。” …… 半个时辰后。 盛鸿谢明曦等人一起进了寝室。 俞太后被扶着坐在床榻上,目光淡淡一扫。 久病之人,面色暗淡无光。再精心梳妆,也遮掩不住颓然的病色。寝室里的药味更是挥之不去。 阿萝进了寝室,在盛鸿谢明曦的引领下行了礼:“孙女阿萝,见过皇祖母。” 阿萝还小,还不懂遮掩,起身后便口无遮拦地说道:“寝室里的气味真难闻。” 一抬头,看到满面病容的俞太后,阿萝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就是皇祖母吗?怎么和我见到的画像一点都不像。” 画像里的俞太后,美丽威严,气度华贵。 眼前却是一个病容满面的老妇人,满头白发,满面皱纹。 小小的阿萝满心疑惑。 都说师祖母和皇祖母同龄。可皇祖母看着,至少比师祖母大了十余岁啊! 众人皆以为俞太后会翻脸发怒。 俞太后竟未动气,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