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昏迷了两日两夜,才醒来。 一睁眼,霁哥儿憔悴清瘦黯淡的脸孔映入眼帘。赵氏哭的双眼红肿,小小的桐哥儿也守在床榻边,怯生生地张口喊祖母。 赵长卿张了张嘴,声音虚弱沙哑:“桐哥儿别怕。” 桐哥儿还小,不懂什么生离死别。他只知道,这两天娘哭了好多回,爹也在床榻边落过泪。祖母一直躺在床榻上,怎么叫喊都不醒。 现在祖母醒了,应该就好了吧! 桐哥儿声音稚嫩地问道:“祖母,你不会死了吧!” 赵氏和霁哥儿一起变色,齐声呵斥:“桐哥儿,不得胡言乱语。” 赵长卿将口中的苦涩咽下去,挤出笑容道:“祖母不会死,祖母要好好活着,看桐哥儿长大成人,娶妻成家呢!” 霁哥儿低声对妻子说道:“我和母妃单独待会儿。” 赵氏点点头,擦了眼泪,将桐哥儿带了出去。 母子两个四目对视。看着消瘦苍老的赵长卿,霁哥儿红了眼睛,哽咽着喊了一声:“母妃,你别再自责内疚,也别再这般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这两日两夜,赵长卿昏迷不醒。霁哥儿一直守在床榻边,曾经的雄图壮志和野心勃勃都被抛诸脑后,被流放至江城的痛苦和彷徨也顾不上了,满心祈求亲娘能熬过这一劫。 赵长卿得的是心病。 母子两个都很清楚。 赵长卿勉力冲霁哥儿笑了笑:“好,我一定好好将养,尽快好起来。” 霁哥儿用袖子擦了眼泪,命人将熬好的药端来,亲自喂赵长卿一口一口喝下。 苦涩的汤药一入口,赵长卿便觉反胃作呕,强忍着没吭声,将汤药尽数喝了下去。霁哥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说了,只要母妃还能喝进汤药,便还有好转的希望。否则,就得准备后事了…… 这口气还没松完,就见赵长卿面色一白,神色扭曲,哇啦一声,汤药吐了个干干净净。被褥上一片片褐色的药汁,其中还有触目惊心的一抹鲜红色。 霁哥儿心里倏忽一沉,脸色惨白,仿佛跌落了万丈深渊。 守在一旁的两个大夫,各自拧紧眉头,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不敢在此时多说什么,忙抢到床榻边来,为鲁王妃施针救治。 …… 赵氏惊闻婆婆再次昏迷的噩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抱着桐哥儿进了屋子里,在床榻边哭了起来。 霁哥儿木然地坐着,面色比昏迷的亲娘还要难看。 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一个亲兵神色匆忙地进来禀报:“启禀殿下,军营里送来急报。一伙山匪下山了,正冲着江城县而来。” 霁哥儿再悲痛,也得打起精神来:“传我命令,府里留下一百亲兵,其余人等随我去军营。” 赵氏六神无主,满目热泪。 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