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金华府,郭北县。
宽阔的大道之上,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马车只是寻常,未见公卿之礼。
但若是仔细观瞧车架,便会发现其中隐隐透露不凡,尤其是那拉车的两匹骏马,身形高大,夭矫如龙,必是驰骋千里的良种名驹无疑。
车夫驭马,徐徐前行,车架平稳得几乎不见晃动。
车内,两人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青年模样,剑眉星目,俊逸不凡,加之一身锦衣华袍,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着贵气,隐隐还有一股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另外一人则身着坏色僧衣,头顶光洁,眉目如画,虽然有几分男生女相之感,但却一派宝相庄严,不怒自威,亦显慈悲,端是大德。
两人相对而坐,青年也不急于言语,而是挑起窗帘,垂眼望去。
目光垂低,先见道路。
此道可谓官马大路,道宽五十余步,端是广阔非常,路面平整坚固,并非寻常石土,无论马蹄践踏,还是车轮倾轧,都不能造成破坏。
车马行走,平稳非常,坐在车上几乎感受不到晃动。
虽然这当中有一部分功劳,要归属于车夫娴熟的车技,还有马匹与车架不凡的质量,但与道路也脱不开关系。
青年可以断定,纵是其他马车,在此道上也可平稳行走,甚至高速奔驰。
“此道规格,已不下驰道,用料更是不凡,”
青年眼神渐凝,喃喃说道:“寻常道路,石土铺成,乡间之地多为黄土小路,府县地方才有石砖官道,但也不得如此广阔,唯有天子驰道,才有这般规格,但路面质地也远远不及,这便是传说中的混凝土?”
听此,那僧人面露一笑:“殿下也知混凝土?”
“自然知晓。”
青年神色落幕,轻声叹息:“治国之道,诗书为上,工农之法皆被视为奇淫技巧,旁门左道,我在宫中博览群书,所见都是圣人文章,儒法经意,或者道释经典,工农医药等实用之学,少之又少!”
僧人神色不变,继续问道:“殿下喜好那工农医药之学?”
“谈不成喜好,只是此等实学,若是不用,那未免可惜。”
青年一叹,幽幽说道:“三教之法,可做修行,不仅能练神通法术,更有延年益寿,窥探长生之望,是以,天下之人,一心都在修行之上,儒文扬名,道释深修,谁舍得时间精力,去钻研那奇淫技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