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供奉一局未半,留下残棋于浮云亭,那日我与令公子泰岳一晤,曾言想与我下完这剩余半局,徒儿未曾回应,只觉得,当时心境,不足以续写此悲天悯人之章。”
张之陵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这便是你强于大胖之处,若他始终不参这众生疾苦,不悟这人间大道,哪里有资格与你对弈。襟怀格局之下,终非对手矣。”
“说的好。”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太子姬宗熠缓步拾阶而上。
只见他轻装便衣,柔顺的长发散披,头顶扎着一条锦带,一个中年男子,却偏生容颜清秀,恍惚间,竟如同江凡漫步而来。
张之陵略一出神,随即微微颔首:“太子殿下。”
他身为平皇宰辅,主政大周,更曾为太子太傅,见之实在不需多礼。反倒是太子站定抱拳躬身:“见过老相国,见过老师。”
张宰辅欣然一笑:“太子多礼了,快请入座。”
姬宗熠坐定,亲手执壶给张之陵满上:“老师,六年了,六年未曾给您老敬酒。”
张宰辅抚髯:“太子啊,老夫虽身为太子太傅,但你可不能算入室弟子,这小子才是。”
姬宗熠呵呵一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尊虽然不认,但不妨碍宗熠心中视您为师,终生当执弟子礼。”
张宰辅瞥了眼江凡,摇头叹气:“若这小子有你一半谦恭知礼,老夫就心满意足矣。”
江凡翻个白眼:“瞧您说的,好像徒儿多不懂事儿似的。”
张宰辅笑骂:“你个猢狲,比太子小时候顽皮百倍,哪里好意思说懂事儿。”
姬宗熠笑道:“那可要请老师多多教诲,我也听说过,这小子顽劣不堪,百礼不通,也不知道怎么修订出周礼来的。”
张之陵叹气:“天生才慧,人比人气死人呐。太子,你这般上来,少不得惹人注意。”
姬宗熠道:“若非老师在此,当然少不了麻烦,但孤王拜会太傅,这就很合理嘛。”
张之陵道:“这大周,这泰岳,如今哪里还有合理之事,太子处境艰难,凡事当谨慎为上。”
姬宗熠点点头:“宗熠知道,老师不必担忧,倒是要烦请您老多多照看犬子。”
张之陵神色一动:“……犬子……你们……”
江凡点点头:“是的老师,我们父子早就挑明关系。”
张之陵看看两人,忽的大为感慨:“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一个模子拓出来的啊。”
姬宗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