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瓦片递给了旁边的鬼卒,一转身,选中的下一个目标却是成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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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梁觉得自己快疯了,不,是已经疯了!
“不,不!老子还没有出人头地,还没得到荣华富贵,怎么能死在鬼地方?!”
他抽出重剑,疯狂地劈斩周身的铁索,然而这几条明明把他死死束缚在原地的铁索,剑刃砍上去就便成了幻影、成了空气。
“哐锵。”
又一次徒劳地挥剑,透过铁索的幻影落在旁边的条石上,碎裂的石块伴着脱手的重剑高高弹起。他呆滞了片刻,忽的一阵恶寒袭来,猛抬头,那判官已近在跟前。
“对,对了!”慌乱中成梁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镇抚司的百户,我还有符箓,还有法器!”
他掷出了诛邪符,黄符软趴趴飘落在地。
他翻出了八卦镜,灰蒙蒙的镜面上什么也没有映照出来。
他又取出了一根金针,正是燕行烈甘冒风险寻求的,镇抚司看家利器,用佛门金身制成的“渡魔针”。
然而,电射而出的金针刺中判官,好似穿过一团空气,白白没入地上厚厚的苔藓里。
判官已是一手抬起了天平,一手抓向了成梁的胸膛。
成梁目眦尽裂,动用了最后的底牌—今夜中挽救他两次的金甲符。可惜金甲符也救不了他第三次。只见判官的手径直穿透金甲虚影,探入了他的身体中。
“损公肥私。”
“奸淫妇女。”
“通敌叛国。”
“阴谋害人。”
……
诸般垂死挣扎无用,成梁只有歇斯底里嚎叫着,眼睁睁看着判官从自己身体里掏出一个又一个黑码。渐渐的,天平上代表“善”的一头高高扬起,代表“恶”的一头死死沉下,直到判官掏出最后一个砝码。
“卖友求荣。”
他终于得到了最后的判决。
“恶。”
“罚抽其魂魄作灯芯,燃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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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书生的干系,也或许是李长安几个没有轻举妄动,三人倒也免了铁索穿身的待遇,但平生的善恶却免不了被秤量一番。
那边白莲教里勾得了几个魂魄,这边一位判官拖动着大袖走向了三人。
“两位不用慌张,这阴间的官儿不比凡间的官儿,只要生平不做亏心,那就不比怕这鬼神秤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