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两次徒劳无功不说,反倒连累了几位亲友性命咳咳”
说到这里,情绪愈来愈激动的燕行烈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燕兄”道士皱眉关切。
“无妨。”大胡子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他欲斟酒,才发现酒杯已被自己捏碎,干脆就着酒瓮昂首灌下大半。
“在那之后,我痛定思痛,晓得光凭刀剑弓弩无法报仇雪恨,于是我就加入了镇抚司道长还记得我那枚青铜剑么?”
道士点点头,那柄堪称凶神恶煞的青铜短剑,他可是记忆犹新。
“那枚剑便是我寻到对抗白莲教妖人的法子,用古时剑仙炼制飞剑的法门所制,凶戾卓绝,斩妖除魔、切金断玉皆如摧枯拉朽!可惜,便是借助镇抚司的势力,将近十年下来,其材料仍然缺少一味,那剑仍只是剑胚罢了。”
剑胚?!
李长安不由愕然,如此凶器,居然只是半成品?
燕行烈点点头。提起这柄剑,他虽然语气中不乏苦恼,但也多少振奋了些精神。
“道长里也瞧见了,那日在山君妖巢之中,我勉强驱使它射杀了猪妖,它转眼就要挣脱束缚,反噬我这主人”
燕行烈还在摇头不止,李长安却听明白了他的犹疑郁闷因何而来。
听他的述说,自平卢城陷后,他的余生实际上都在为复仇而活。而眼下,一方面仇人的女儿就在跟前,杀了她纵使不能说报仇雪恨,但也能稍稍安慰胸中怒焰另一方面,大胡子为人对“忠义”二字执着得近乎顽固,如若杀了白莲妖女,一来背弃了他的职责,二来也对不住为此事而死的镇抚司袍泽。
故此徘徊不定,辗转难安。
李长安思索了一阵,想起些旅途见闻,安慰道:
“我听说朝廷任用名将,征讨李魁奇,其人节节败退,覆灭就在旦夕”
“虚言罢了。”燕行烈摇了摇头,“大将军虽是天下名将,但无奈官兵战力堪忧,朝中又多有掣肘,先前的高歌凯进,只是李魁奇收缩固守之策,那贼子身后有突厥人引为奥援,胜负还在两可之间唉。”
说着,他忽然长叹一声,而这一口气好似吐出了浑身郁郁。
他向道士拱手道:
“多亏道长的酒菜,燕某也想通了”
“用人子女泄愤,岂是大丈夫所为?!”
燕行烈面上又有了往日昂扬。
“报仇雪恨岂可假手与他人,坐等朝廷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