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这清香勾得喉头滚动,齐刷刷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得有小车载着饭桶,络绎不绝进了会场。
不晓得谁喊了一句。
“施粥啦!”
人群立时沸腾,哪怕外围的官军入场弹压,也止不住这场中的汹涌,是一片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而这乱糟糟的当口,谁又会注意某个僧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呢?
…………………………
白莲左使向计升摇晃着碗中的稀粥,白如玉红如血。他以粥代酒,向着对面高台上的陈之极遥敬一碗,眼睛瞥向高台下汹涌的人潮,嘴角擒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在他人眼里,高台下或许只是信众争粥而带来的短暂骚乱。在他眼中,却是某队兵丁占据了某个角落;某群人“无奈”被挤散;某些人“偶然”汇拢……其中有贩夫,也有走卒,有大大咧咧的江湖人士,也有老实巴交的农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时不时关注着高台上的向左使,又或者说关注着向计升手边那樽从未动过的……酒杯。
与此同时。
在会场外的不远处,重重灌木荒草遮掩里,同样有人打量着场中种种。
那是几个道士,为首者蓄着三缕长须,神色肃然。在道士身后,摆设着一处法坛,虽然旗帜长幡低伏,但玉牌、香鼎、符箓、香烛……却是一应俱全,且安放着一枚铜印,上头可见“正一威盟”的字样。
旁边还有一名军将领着一队精悍士卒警惕着周遭。
那军将长得五大三粗,面上却有些惴惴不安。
“道长,这位置是不是太近了。”
他奉命掩护这帮龙虎山的道士,同时为其坛前护法,自然觉得法坛离这会场越远越好。可这几个道士十分胆大,藏身之地距离不过百步,等会儿若是起坛作法,不就立刻会被白莲教的妖人发现么?
可道人却捋着长须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起坛作法恰如军中发弩开炮,就是要抵近了,才够劲道!”
军将不晓得该如何反驳,只是挠头。
那道人见状,又笑道:“将军若是无事,不如给自个儿搭个棚子。”
“啊?”他茫然抬头,天上阳光温煦,万里无云。
道人探手自风中抓了一把,拂过鼻端,却是道了一声:
“风雨将至……”
罢了,也不理会满脸诧异的军将,只转头望着法会场中,目光幽幽。
“正好起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