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南岸渐近。
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周身汗毛顿时竖起!
只瞧着,在江心处,隐隐有个鳞爪俱全的庞然大物,在赤红的江水里沉浮。
老兵本就心有余悸,冷不丁一眼,更是吓了一大跳。
“那就是……”
他舌尖都打起了颤音。
“江神?!”
道人瞥了一眼。
“什么江神呀。”
他浑不在意。
“一条不成气候的猪婆龙而已。”
…………
待到两人一驴上了岸来。
此时已然云歇雨收,天光清朗。
横江锁岸的雨雾已经消散,两岸景致一览无余。
再看江心处。
漫江赤流和那“江神”尸首一并为大浪淘去,只余江水滚滚东去依旧。
脚踏上了实地,老兵这一口气才总算松懈下来。
“多亏了道长,不然老朽必为那江伥所害。”
“同舟共济而已,当不得。”
道人摆了摆手。
“况且,我这里还有件事要麻烦老丈哩。”
眼瞧天光放晴,那道人解下了蓑衣,摘下了斗笠,却露出了一头和尚般的短发。
道人或者说李长安,冲着老兵拱手一礼。
“适才听得老丈家在潇水城边。”
“实不相瞒,贫道此行便是去潇水,正愁无人指路。”
“老丈若是不嫌弃,可否捎带贫道一程?”
…………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经过河上那一遭,老兵哪里还不知道,这道人虽年纪轻轻,但却不是凡俗之辈,是身怀异术的修士,所以态度难免恭敬而拘谨。
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
老兵整个人都被回家的紧张、雀跃所充满,那点拘谨早就不见了,只逮着李长安,一路絮絮叨叨。
说着故乡的风物,故乡的人土,村前的溪流,村后的稻田,还有年少时候的荒唐事,以及不知是否在世的旧友……颠三倒四的,脑子里冒出什么就说什么,还一个劲儿地邀请李长安去他家做客。
可真到了故乡。
一个坐落在山谷里的小村。
他却徘徊着不敢靠近。
一会儿问衣着有没有不得体,一会儿问发髻是否散乱。就在道士以为他终于摁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