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瑜更是蓦然起身。
“张少楠,你……做人留一线,凡事不可太过头!”
后头一句,却是冲着孙丐头而去。
“过头?”
孙丐头摇头失笑,嘬了口热茶,慢条斯理回道。
“这一刀一刀结下的仇,就得一刀一刀来解。要是今儿只你薄班头或是李道长来,孙某咬咬牙兴许就应下了。可今儿来的是张少楠,他要想咱兄弟为他办事,就得先了结咱兄弟的怨。否则,就是我肯答应,手下的兄弟也不肯照办!”
周围的乞丐一齐鼓噪,纷纷应和。
张少楠也是抬起手,示意两人莫要插手。
“我自晓得。”
薄子瑜无奈,跺了跺脚,恨恨坐了回去。
场中于是再度安静下来。
吊梢眼冷笑两声,退回列中,换了个红脸膛的汉子走了出来。
依旧是一把刀子抛到张少楠脚下。
挽起裤腿,但见大腿上一道蜈蚣样的狰狞疤痕。
“四年前,庙前长街,张大划的。”
张少楠点头,拾起刀来,照着自己的腿,再次一刀插了下去。
红脸膛无声退下,另一人上来抛下了刀子。
……
片刻后。
张少楠身上多了六七把刀子,他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脚下积起一滩血泊。
薄子瑜已经不忍心再看,周遭的乞丐们更是不敢去看。
只有一种难言的沉闷死死压在堂中。
这时。
一个枯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没像其他人那样抛出刀子。
而是直接扯开衣裳,露出胸膛。
但见骨节嶙峋的左胸上,有一道指长的疤痕。
“五年前,城南的勾栏档里,你亲手捅的。所幸俺命贱,心脏长偏了半分。”
随着话声,场中愈显死寂。
男人却咧开嘴。
把一柄尖刀抛进血泊中。
“咱两个的仇怨,你敢解么?”
沉默片刻。
张少楠摇摇晃晃拾起了尖刀。
薄子瑜腾的站起身来。
乞丐群响起阵阵惊呼。
李长安默默按住剑柄。
“够了。”
孙丐头突然出声。
他站起身来,脸上不复方才那种虚伪的和善。
“果然好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