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白”里,没想,和幻蝶的打算撞到了一块儿。
酒神半点不急,哈哈大笑:
“幻蝶酿好的酒会送去哪儿?”
“酒神庙。”
“我是谁?”
“酒神。”
道士说完一愣,随即摇头失笑,笑自己关心则乱。
撒下几枚铜子。
径直起身离去,没去撩拨幻蝶敏感的神经。
他还要去最后一个地方。
…………
当李长安到了俞家邸店的时候。
店里的客人大多未醒,都在房中蓄养精神,好游玩今晚的夜市。
但邸店的前院,那间小小的、被槐树繁盛的枝叶笼盖、被开得极灿漫的紫藤花环绕的院子却并不冷清。
阿梅领着严家小子和几个小孩在走廊打闹,时不时引来老板娘的呵斥。树下的石桌石凳上,邸店主人和严家酒坊东家以及“死而复生”的钱大志对着三杯酒愁眉苦脸。
道士厚脸皮上去搭话。
“都说借酒消愁,三位却为何对酒发愁呢?”
三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还是店家迎来送往惯了,心思活络些。
“这位郎君有所不知,我这位朋友是来买酒的客商,可一时间挑花了眼,这三种酒却不知买哪一种最好。”
假话。
明明是在挑用哪种酒去参加明日的酒魁比赛。
李长安并不拆穿。
大模大样指着其中酒液透彻的一杯。
“依我看这杯最佳,可否……”
“哦、哦。”
严东家反应过来,忙不迭捧过酒杯。
“请品鉴。”
李长安毫不客气坐下来,接过酒杯,轻轻呡了一口。
柔顺酒液入喉。
好似立刻有轻轻的熏醉散开。
适时。
潇水那柔软的、带着微微酒香的春风吹拂进来,槐树的树冠缓缓晃动,枝叶“梭梭”作响,周边的藤萝也随之摇摆,阿梅又追着严家小子穿过花丛,灿漫笑颜里,撞碎团团清香。
道士想到,当初的俞真人是否也是这么看着孩提时的自己呢?
耳边酒神叹道:
“原来‘凝露白’是这个味道。”
“你没喝过?”
“我当然喝过,但俞家丫头没有喝过。”
李长安恍然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