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始终一无所获。
他蹲在街边发了好一阵呆,仔细想了一阵,起身钻进了一个冷僻小巷。
冷僻小巷,冷僻的是位置,不是人迹。
道士前脚踏进,后脚就有两帮人马尾随进来,恰好一前一后将他堵在了中央。
“就是你这贼厮,鬼鬼祟祟,四处探听俺家哥哥癞——龙头刘的消息,想要作甚勾当?!”
……
李长安解释了来意,汉子们骂了几句也没多为难,领着他一路穿街过巷,进了一个小院。
院里摆了张长桌,桌边堆了许多杂物,桌后坐着个书办。
他问了几个寻常问题,李长安一通瞎扯,他也没细究,让道士把短剑押下,领了个马札,去里面等候。
里面是个更大的院子,乌压压聚了几十号人,一眼瞧去尽是密密匝匝的人头,周围有几个“望之不似善类”的汉子冷眼守着。
李长安默默寻了个角落坐下,小声向旁边人打听,没想对方说自己也是鬼,同样是新死不久没有生计,也是来找活干的。
正要详说,便有汉子恶声恶气过来,警告不得交头接耳,闭嘴候着。
旁边的鬼们立即作了鹌鹑,李长安暂且不欲生事,探头悄悄打量。
大院里“人”群虽密,却并不闷热,仿佛人人都是“冰肌雪骨”。仔细看,能瞧出某些人身形虚幻,某些人形体怪异,某些人把脑袋摘下来抱在怀里。
李长安于是明白,这一大院子跟自个儿一样,都是白日化形的鬼物,多半还都是穷鬼。
过了小半个时辰。
突兀一阵锣鼓响。
大伙儿苦等许久的正主终于入场。
虽然恶形恶状的汉子们都俯首帖耳,口称哥哥,但正主却是个衣着考究、神情温和、言语亲切的男人。不像地痞流氓的头头,倒像某家大商行的掌柜,只是光秃秃的额头突兀鼓起两个大包,拉扯开脸上的温和笑意反显出几分吊诡。
他登上院子前一方小石台,首先给台下众人唱了个喏。
“各位乡情父老,在下名唤刘雄,蒙江湖上的朋友抬爱,唤某一声‘龙头雄’。”
“今天大家伙到我这儿,开场第一段,咱们不说别的,专给大家诉诉苦!”
他叹了口气,露出唏嘘之色。
“如今这世道艰难,人人都说若活不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反而落个轻松自在。可这真作了鬼,来到这余杭城,哪里轻松?一样会冷,一样会饿。又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