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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看得分明,那刺青在法尺之下,的确在颤动、扭曲、变形,乱了笔画,汇聚成蚯蚓般的东西在老货郎手腕上乱窜。
原来是活的么?
在得了这“刺青”之后,道士也做过些研究,发现这玩意儿虽明白显化在魂体上,但仔细感知却在有无之间,存在薄弱几不可察。几度尝试,不能祛除,也没发现危害后,只好听之任之。虽然还有些暴烈手段没有尝试,但他又不是什么科学狂人,哪儿能拿自己随便作实验?
“蚯蚓”似乎很惧怕法尺,稍稍靠近,便立即远蹿。
覃十三凭这一点,将其从小臂驱赶至手腕,再从老货郎的手腕转移到自个儿手臂上。
这才松了口气。
“下一个。”
…………
秀才、石匠、黄尾依次而过,最后轮到李长安时。
铜钱已落下两回。
八月五日子时,近在耳边。
覃十三抹掉脸上汗水,抓住李长安手腕,小心贴上法尺。
这一霎那,他便明白黄尾他们为何要颤抖,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寒冷,而是自法尺的接触中察觉到一股极致的凶戾,仿佛将脖颈置于老虎的獠牙下,使人本能地想要尖叫逃离。
道士不舒服地稍稍调整坐姿,随即泰然自若。
也在这下一刻。
小臂上字迹动了起来,原本微弱的存在感强烈了一些,道士隐约察觉,它好像真的是活的!不是一丝法力,也不是一缕秽气,而是一道奇特而孱弱的魂魄。
也不晓得是覃十三精力不济,还是李长安手上这条“蚯蚓”分外难缠。
死活驱赶不过去。
覃十三眼角频频瞄向香漏,不多时,又是满头大汗。
道士见他实在紧张。
“你这法尺从哪里来的?”
覃十三凝神不语。
“我见你磕了个头,便取来使用。事先不必掐个诀、念个咒么?”
覃十三两眼直瞪。
“用啥炼制的?怎么炼制的?别的人能使唤么?”
覃十三脸皮一通乱抖。
终于,把“蚯蚓”赶到了自个儿身上。
铛~
最后一枚铜钱落下,子时已至。
覃十三好似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半瘫在蒲团上,喘了好几口大气,缓过一些,便拿法尺指着李长安的鼻子一通好骂。
“你这鬼莫不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