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货搬到院子里翻晒,一竹箩一竹箩的摆在木架上,一排排填满了整个院子。
成串的山蒟泛着微微的辛香,新采来的岩柏散发着浓烈的青草味,连根摘采的芍药在阳光下舒展香甜招惹蜂蝶……何五妹仔细挑捡着药材,向李长安一遍遍描述着自个儿的“宏图大计”。
李长安却打断了她的絮叨。
“你呢?”
“我?”
“你住那屋子,原也是个杂物间,又挤又破,院子翻修人人得了新屋,怎么独独漏了你自个儿?”
“哪里挤破?只是小些旧些,也挺好,我住得也踏实,何必乱花钱?”
“近来生意兴隆,也不差那几个铜子。”
“钱也有不差的?”
何五妹嗔怪,笑着摇头,挑了朵芍药,折了根茎,把花枝别在耳间,一只凤蝶贪香,追逐着芍药翩翩落在她的发鬓上。
何五妹没有发觉,继续翻检药材,絮絮说着:
“木料是飞来山送来的,石匠有大憨他们帮衬着,省下了些钱,但其余砖瓦……”
种种开支,她已了然于胸,一项项掰碎了讲下来,自个儿倒愁上眉梢。
不觉唉了一声,惊飞了蝴蝶。
“终日辛劳赚些银两,投进房子里水花也不现。”半是玩笑半是埋怨,“你倒好,还把钱分给不懂事的小娃娃。”
药饮生意刚开始时,孩子们帮了大忙,道士决定,孩子们干了多少活儿,便给多少钱作零用。
这事儿何五妹念叨过许多次。
每每教李长安莞尔。
“说好了的事情,做大人的要食言而肥?”
“岂会占孩子的钱?”何五妹忙慌辩解,“我是怕他们手里有了钱便乱花,放在我这儿,也好攒着以后作聘礼与嫁妆。”
说着,动作一顿。
道士细瞧,原是药材里翻出一副鱼骨头。
这些天时来运转,不仅生意兴隆,十钱神的香火也格外旺盛,聘请了不少猫儿作信使,这大概是哪个“神使”丢弃的“报酬”。
道士讪讪一笑,赶紧捡起丢开。
何五妹白了一眼,继续碎碎念叨:“非是我多心,泥鳅几个猴崽子这些天鬼头鬼脑难见人,也不晓得撺掇着什么主意。”
“孩子们都懂事。”李长安开解着,“再者我听人说,小时候不学会花钱,待到长大突然挣了钱,好比乞丐乍富,不定染上些坏毛病,介时成了赌鬼、酒鬼、嫖鬼,岂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