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轻叹。
夜归雪说的条件,很是诱人,既为她铺平了前路,又让她对自己留有余地。
但是可惜,她不能答应。
她已因为周顾,退婚后依旧对他心软,而使得如今再退婚,亦是伤人,又怎么能在将来天平左右摇摆,让他们二人站在天平的两端,供自己选择?
她做不到。
尤其是,夜归雪口中的劝说,到了夜相面前,父子之间,大体要换成求字。
她这人优点不多,心也没那么多地方装儿女私情,也不想让他为了她,去求夜相。于是,她对夜归雪摇头,“归雪,你不必如此,这样的条件,于你来说,是侮辱了你。”
“我不在意。”夜归雪轻声道。
苏容依旧摇头,“我既打算还你虎符,便没有想再依靠夜家,你若去劝说你父亲,于情于理,都彰显我既不付出,又贪得无厌。你父亲会怎么看我?我素来信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包括任何事情。比如,父子亲情,比如兄弟姐妹的情分,比如两情相悦,再比如互惠互利。都是你来我往,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一分。我什么也不付出,不许诺你,便让你夜家支持我,凭什么呢?只凭未来一个被选择的可能性?”
她再次摇头,“将你们二人摆在一起,任我摇摆,着实不该。你不能这么做,我也不能这么做。我若获得你夜家的支持,那我必要有所付出。不是我的王夫之位,可以商议用别的替换,这都可以。但你所说的多一份心软,归雪,我不能。人心这东西,我以前也是不懂的,经此一遭,我大体也算是明白了,不能拿它来做筹码,我不敢赌。”
夜归雪看着她,嗓音有些涩,“所以,十万的兵马虎符你要还我,夜相府的支持,你也不要了。都不要了吗?”
“若以王夫之位相许,不要了,也不敢要了。”苏容对上他的眼睛,“若以别的等价相换,我们可以再商议。若因你我之间不能相合,致使夜相府不支持我,我也认了。”
夜归雪转过身,看着眼前一株株红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我一直知道,王女是一个冷静果决的人。但未曾想到,再冷静的人,遇到放在心上在意的人,也冷静不了。那日在大佛寺,你深夜回京,奔波百里,不惜衣衫染血,我便该知道,你在意周四公子。但我还是过于自信了,信王女的果决,不会让区区情爱,耽搁大业。”
苏容也与他一同看向一个方向,哑然,“所以,我低估了周顾,高估了自己。”
夜归雪又沉默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