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后注意别再犯就是了,这位土地娘娘也是位知书达理的,一看就是听进去了,所以我便送了一桩造化给她,算是结下小小的善缘。”
陈平安一语道破崔东山的心思,“如果不是你还要登这趟门,我估计这位邀功不成的土地娘娘,已经青鸾国山水谱牒里边除名了吧。”
崔东山讪笑道:“先生错怪我多矣,学生如今时时刻刻、处处事事与人为善。”
陈平安喝了口茶水,“那我们就说正事。”
崔东山喝茶水润了润嗓子,字斟句酌,小心措辞道:“关于好似鸡肋的那副仙人遗蜕,若是先生运气好些,说不定可以两全其美。”
陈平安瞪大眼睛,“崔东山,你没疯吧?!符箓中的女鬼,且不说在阴阳家眼中,它的骨头够不够硬,就算是你用了称斤论两法,提不起的硬骨头,可道一千说一万,她是女鬼!女鬼!这副仙人遗蜕,是杜懋的阳神身外身!”
崔东山手指轻轻捻动茶杯,神色淡然,直愣愣凝视着陈平安,“在乎这些,做什么呢?哪怕在乎,不也该是符箓女鬼的事情吗,先生何必劳心劳力?”
陈平安先是愕然,随即点头道:“有道理。”
崔东山呵呵笑道:“没有‘但是’二字了吧?”
心思一动,一张材质特殊的黄纸符箓凭空出现在桌上,微微飘荡摇晃,陈平安以算不得如何艰深的符箓派“开门”之术,将枯骨艳鬼石柔放出既是屋舍更是牢笼的符纸。
石柔悬停在桌上,一袭彩衣拖曳在桌面上,崔东山仰起头。
石柔低头望去,见到了一位眉心红痣的俊美少年,后者虽未言语,只是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她四个字,你想死吗?
石柔虽然不知此人身份根脚,甚至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可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本能的惊惧,立即飘落在地,转过身去,不敢与那位少年对视,面对陈平安,可哪怕如此,仍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她眉眼低敛,破天荒拿出一份比较真诚的娇柔神色,对陈平安说道:“奴婢见过主人。”
崔东山站起身,搓手微笑,跃跃欲试。
陈平安朝他点了点头。
崔东山伸手按住这位彩衣女鬼的肩头,她如遭雷击,一身阴物煞气磅礴倾泻而出,脸庞扭曲,满头青丝疯狂飘荡,崔东山对此视而不见,只是轻轻一提,就将她缓缓提起,离地尺余,又加重了手指力道,再将这头凶性毕露的枯骨艳鬼,再往上提了一尺,崔东山犹不罢休,第三次向上提起,女鬼石柔瞬间骨架松垮,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