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涛的此刻直觉告诉自己,白衣少年没有开玩笑。
刹那之间,崔东山脚底抹油,就要跑路。
结果仍然被来者按住狗头,同样是笑眯眯道:“崔宗主了不得啊,就是这么好心好意跟人做买卖的?”
冯雪涛幸灾乐祸大笑不已,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原来在崔东山假装跟先生心声言语之际,冯雪涛是真与陈平安心声说了此事,不过将内容掐头去尾,只说自己与崔宗主谈妥了,愿意在卸任玉圭宗供奉之后,立即转投青萍剑宗担任长久的记名供奉。陈平安虽然不清楚崔东山如何说服这位飞升境野修,不过到底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结果刚将心神投
来此地,就听到崔东山在那边说什么顶天的实在话,要弄死谁。
崔东山缩着脖子,大骂冯雪涛一句“狗日的野修”。
一板栗打得白衣少年嗷嗷叫,还训斥一句,“都是自家人了,怎么跟未来供奉说话呢。”
陈平安抱拳笑道:“青秘道友以后多担待些。”
冯雪涛抱拳还礼,“好说。”
陈平安微笑道:“以后到了青萍剑宗,可以常去落魄山喝茶喝酒。”
冯雪涛闻弦知雅意,笑道:“告状就免了。我信得过崔宗主的生意经。”
陈平安点头道:“东山平时说话不着调,大多时候做事还是靠谱的。”
冯雪涛犹豫了一下,说道:“存疑。”
陈平安哈哈大笑,“看来冯兄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很好很好。”不知为何,冯雪涛发现陈平安现身之后,崔东山就判若两人,准确说来,是这对先生学生同时在场的时候,比如先前桐荫渡船的酒桌,崔东山就会气势全无,并
且没有任何别扭,就像一种心有灵犀的无言默契,自然而然,没有道理可说。陈平安说道:“东山不必说他,青萍剑宗那边,晴朗比我这个当先生的,要更像个醇正的读书人,同时还比我更变通,求学问道之心坚定。希望冯兄以后多照顾多
指点。我在这里先行谢过。”
冯雪涛嗯了一声,“在京城这边,我跟曹晴朗接触过几次,印象不错。”切身感受到陈平安与崔东山、曹晴朗融洽的师徒关系,冯雪涛内心唏嘘,小有感触,自己是不是真该去趟皑皑洲,见一见那个只要自己不去见他、他都不敢来找
自己的弟子殷艺了?一众不记名弟子当中,资质各异,人心不一,有拉着自己的名号扯虎皮做大旗的,有渐行渐远渐成陌生人的,既然你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