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寒因紧张，唇瓣张张合合数次，才总算是吐出一句完整话语：“母后……”
熟悉的呼唤，使冷凝背对着他的身影微微一僵，却久久没有回过身来。
尉迟寒没有耐性，再继续等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她的面前。
“母后……”瞧着她明显消瘦而憔悴的容颜，尉迟寒呼吸一滞，眼眶微微有些发烫。
自他有记忆起，母后无疑是高高在上，雍容华贵，何时如此的憔悴、狼狈过。
抬起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突兀的触感，使冷凝身子狠狠一震，下意识侧目，避开他的指尖。
“母后！你是在怪儿臣，来的太晚了吗？”尉迟寒慢慢收回，僵与半空中的指尖，幽声询问，冷凝抿了下唇，轻轻摇头。
尉迟寒伸手，抓住她的指尖：“儿臣一直想来看你，可是，父皇不允许！”
听他提起，那个她爱了半生，也恨了半生的男人，冷凝睫毛微微颤了下。
“寒儿！你父皇可有因为母后和你大皇兄之事，而为难你？”冷凝轻启干涩唇瓣，关切询问。
尉迟寒轻轻摇头：“父皇没有为难儿臣，还给儿臣恢复了寒王之位，儿臣过得很好，母后不用担心！”
“如此就好！”冷凝轻声呢喃，抬起指尖，覆上他的脸颊：“当初，幸好你没有顺利回宫，不然，你如今怕也被母后和你大皇兄连累了！”
“母后！你不要这么说！”尉迟寒：“是儿臣没用，帮不了你，没有办法接你出冷宫，让你安享晚年！”
“事到如今，无论在哪，母后都无法安享晚年！”
这辈子，她不仅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男人，也失去了自己引以为荣的尊荣，这样一个失败的自己，又如何能安心的安享晚年？
尉迟寒岂会看不出，她心头的执念，不由觉得可悲而可叹：“母后！难道对于你来说，那些失去的东西，真的要比还在身边的东西，更为重要吗？”
冷凝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无疑是给予他最好的答案。
尉迟寒无声叹了口气，转开话题：“母后！儿臣会请求父皇，将喜儿调配过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如果日后有什么缺的东西，让她给儿臣传句话，儿臣会采办送过来！”
“嗯！”冷凝不上心应了声，旋即，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又终究没有吐出，想要说的话语。
知母莫若子，尉迟寒岂会猜不出，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