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过十余日,苏府又成了王都城人议论中心,只是此次不见丧幡,大门口挂起喜气洋洋的红灯笼,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有人见不得苏府不将苏湘湘的死当回事,曾经仰慕过苏湘湘的满腔热血的男儿聚起来刚打算闹事,就让准备好的护卫军押走,如此两三回后,除了指指点点,没人敢再出头。
陆安然下马车,令她意外的是迎客的人非苏毕昇也不是苏府管家,而是苏夫人。她珠玉满头光鲜亮丽,总是严苛的脸上浮起三分淡笑,正同一个官家女眷寒暄。
陆安然走到前,苏夫人同样客气两句,让身边候着的丫鬟引路送至西厢暖阁,里面坐了不少夫人小姐,她头一个看见的是脸色郁郁的永宁县主。
永宁县主注意到陆安然也只是抬头看了眼,又低头抚着茶盖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陆安然想起来,那次受惊吓后,永宁县主病了好几天,这会儿脸上病气未退,难怪没有好颜色。
“陆姑娘,你看这里车马盈门、高朋满座,此情此景,谁还记得几日前魂消影绝、红颜变枯骨的苏小姐呢。”
洪芙不见得和苏湘湘多熟,恐怕都没说过两句话,陆安然不懂她缘何忽然替苏湘湘大发感慨。
洪芙似乎不在意陆安然回不回,兀自道:“你从北地来,这种时节,北地已经冰封千里,黄沙卷地雪如刀了吧。”
陆安然道:“北地更冷,立冬已经落雪。”
洪芙轻呵笑了声,“可是南方的花,怎么能到北地落地生根,期望它再开出艳丽的颜色呢?”
陆安然对洪芙的顾影自怜不是很能共鸣,主要在于她和洪芙并没有那么熟,倒是昨天和云起聊天时他提了一句,“皇上打算开春后将永宁县主嫁去安夏郡。”
“也好,王都不适合我。”洪芙又变得哀怨惆怅起来,“看似繁华,却叫繁华迷了眼。”
陆安然轻抚额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她觉得洪芙不应该跟她聊天,倒适合去写诗作画,将满腹愁肠寄情书画中,也许未来能成就个多愁善感的大才女。
她不由地想,还不如同鹿陶陶斗两句嘴愉快。
那旁有夫人刚来,又是一阵互相寒暄,听得大嗓门的夫人问道:“苏家姑娘呢?我赶着大冷天特地跑一趟,怎么不见新姑娘,全是你们这些个老面孔。”
大家都是熟人笑着打趣几句,有人道:“便是我们也未见着,许是深藏闺阁里,不轻易示人,好叫你们回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