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住,转头看去,只见是一直旁听的欧阳戎平静开口。
“欧阳长史是何意思?杂家明明就在这里。”胡夫皱眉。
“谁说胡公公一定要到场。”
他淡淡道,简单数句,却扣动全场心弦:
“只要桂州大堂觉得是胡公公就行了,印章手谕无虞,那便是天子私使。”
周围王冷然等人还一头雾水,胡夫却身子僵住。
这位今日重新沾贴络腮胡的高大宦官冷汗直流:
“印章手谕……”
欧阳戎直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欧阳长史是说,蔡勤的人冒充杂家,谎称天子下令,赐死了蓝长浩?”
胡夫顿觉棘手,来回踱步。
似是想起什么,一旁的王冷然却是吓出一头冷汗,坐立不安。
比失责的胡夫还要慌张。
欧阳戎冷眼旁观,思索其他可能,期间,瞥了眼王冷然。
大致知道他担忧什么,
蓝长浩是使蔡勤等戍卒延期的罪魁祸首,而他王冷然也是从犯。
蓝长浩远隔千里,都被设计赐死。
再加上不久前,洪州城陷落,洪州军府的教练使、折冲长史被当众开膛破肚。
可想而知,他王冷然也难跑掉。
自然心慌。
欧阳戎移开目光,微皱眉头。
眼下这种关头,传来这种消息,真的只有报复这么简单?
与蓝长浩差不多性质的朱凌虚为何投降就能好端端没事?
对了,朱凌虚这件事,也让欧阳戎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堂内,众人心思各异。
桂州“谣言”传来的当天下午,胡夫心思沉重的离开了浔阳城。
匆忙北上,返回神都。
欧阳戎在浔阳渡送胡夫登船离开,目送大船远去。
他陇袖站立渡口,江风吹拂他的鬓发与雪白宽袖。
骑冬梅返回的路上,欧阳戎看了眼大街。
不久前还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浔阳渡码头与东市闹街,比往日少了至少一半的人流。
而且街上大部分行人都埋头赶路,脚步匆匆,没有多少逗留。
沿街的商家已经关门了大半,至于剩下的小半,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关门跑路的路上。
明明行人并不少,又处于春夏之交,大街上却颇为空旷。
气氛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