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
“可在下没记错的话,此事是归江南督造副使们管,例如林副右使,在下只是个江州司马。
“用浔阳城里那些悲春伤秋的被贬官员们话说,此职是奉旨摸鱼……奉旨游山玩水,最好寄情匡庐,饮酒长啸,别再去掺和朝政了,自讨苦吃,有道是不可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在下觉得有道理。”
“可现在情况不同,形势严峻……”
“什么不同?不挺好的吗,陛下英明神武,诸贤王辅佐朝政,诸位女史殚精竭虑,上下一心,共为社稷计也……一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哪里形势严峻了,女史大人不要乱说,况且,就算稍微存在那么一点点问题,也问题不大,陛下与诸公自能解决。
“在下小小司马,还是不要妄议朝政,这几日算是承蒙容女史与诸君抬举,暂代了刺史职权,可江州刺史也不管东林大佛啊,不在职权范围内。
“所以按照约定,在下还有何事没做完?”
欧阳戎脸色诚恳的请教。
容真被说的哑然无言。
只能怔怔看着他表情。
欧阳戎又开口:
“其实前几日,宋副监发牢骚时,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在下也很认可,那就是……在下确实要看清自己位置,别多管闲事,有些事在下承担不起。”
容真沉默了会儿,忽然问:
“若是朝廷重新启用你呢?接不接旨?继续奉命造像?”
欧阳戎不答,她又压低嗓音告诉:
“欧阳良翰,现在星子坊大佛已被反贼毁去,本宫思来想去,眼下朝廷最好的策略,是重新启用浔阳石窟那尊被搁置的无首大佛。
“配合上星子湖工地那边外观破损、正在修缮的佛首,咱们可以很快重新启动……此策,本宫已经上报圣人。”
“容女史想的还挺好。”
欧阳戎笑了下,转头看了眼鹅毛大雪的天气:
“是挺好,要是放在从前,在下指定激情澎湃,可惜现在,闲散惯了啊……
“先等过了冬再说吧,岁寒大雪,万事休提,还有,陛下他们也不一定启用浔阳石窟的大佛,毕竟一个延期的玩意儿,之前也说抛就抛。”他摇了摇头。
“况且,就算启用又如何,也不一定选在下嘛,朝廷某些人眼中,在下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并不讨喜,朝中比在下听话的一大堆呢,再来一个林诚呗,看能不能再出个类似星子坊造像的极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