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四岁就早已婚嫁成家,不愁旺盛精力,二十三四岁时就进士及第,纵享神都芳华,可是大郎呢,正是精力旺盛之际,成日被关在这深宅大院,身前是书山书海,夜里挑灯苦读,白日功课排满,年轻黑发面对的却尽是白首老儒。
“一个月连半日假期都要被师长强占,老前辈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大郎的感受?”
楼台水榭内,青年的话语铿锵有力,一旁的苏家大郎呆立怔怔,而柱着拐杖的白发老翁脸色愣然,被呛的有些无言以对,赶忙辩解:
“老朽是为他好……”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欧阳戎前迈一步,打断道:
“也不求老前辈能感同身受,可直接用师长威严压制大郎本性,打着大郎的父母期盼的名义,行那温室养花之事,是否太过自私了些?!”
“你……你……老朽没有……”
“我什么我,老前辈此前所做所为,哪一点不是这样,所谓的替在下好替龙城百姓好,也是如此。”
欧阳戎眼皮都不抬一下:
“老前辈刚刚说,此前因为其他人对在下的风评,而对在下心生好感,后来又因为所谓的当街亲眼目睹乞丐寻讨而对在下失望,甚至还半路回家有感而发写一篇大作批判……
“呵,那老前辈当时可有去问过街上乞丐的来历原由?
“很显然,老前辈没有,老前辈也并不知道这些乞丐其实皆是来自其它的受灾县城!
“恰恰正是因为同是受灾县的龙城县百姓过的好,声名远扬,才吸引周围数县的灾民们络绎不绝的赶来。
“老前辈也不知道这些每日皆有赶来的灾民们,在日落前都会被送去城郊赈灾营收容。
“甚至老前辈连城外究竟有多少座赈灾营,这些赈灾营每日光是免费派米就消耗了多少粮食,这些统统都不知道,或者说不在意,不关心。
“老前辈只关心在外面看了一眼就有感而发,回家写的文章大作是否句式对仗、声韵和谐。
“嗯,说什么眼见为实,难道只看见了表象,就该视作现实吗,那这又与盲人摸象何异,不过是有眼无珠罢了,甚至还不如盲人摸象呢,至少后者还知道亲历亲为,只不过以偏概全罢了,而老前辈连偏都偏不到点子。
“老前辈就是这样做大郎明师的吗?”
欧阳戎轻笑一声,不知何时起,他已经走到石桌前,边说边垂目看完了桌上那篇所谓的《哀灾民序》。
“尔等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