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易做到就好了。”宋砚的叹息声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像从这具躯壳的灵魂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苏清云想了想,继续道:“我认识一位叔叔,他从京城到了我们这边小地方,说是从云端跌入泥泞都不为过,我曾经问过他心里会不会有怨?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宋砚疑惑地看向她,“怎么回答?”
“他说啊。”苏清云目光飘远,看向远处的青山,季越父亲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脑海里。
“他说,‘我心里不会有怨,因为我知道我所经历的所有,不是在于某一个人的过错,而是我们这个国家在探索未来的道路上的一点偏差,它终究会走回正路上面来,我又怎么会有怨呢?’”
宋砚怔住。
“他还说,‘几十年前,我们的先辈不知道走了多少的弯路错路,才找到正确的救国之路,如今也不过是历史的洪流里必经的坎坷。’”
“他还说了,我相信风雨之后会是彩虹,黑暗之后会迎来黎明,我们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而已。”
苏清云一字一顿地复述了当日季父跟她说过的话,语气郑重认真,当初满心震撼的人如今换成了宋砚。
宋砚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这时候的心情,像是被堵塞的河堤突然被冲开了一个口子的感觉,又像是行走在黑暗的道路上,突然拨云见日,看见了黎明的感觉。
他的心里陡然一松,畅快了许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你说的那位叔叔是个真正心中有这个国家的人,我或许没有他的那种深明大义,但我由衷地佩服他。”
苏清云笑,“无关于深明大义,他只是看得清楚这个世界而已,不管走到哪里,经历什么,他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这是最好的一点了。”
宋砚愣愣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你说的对。”
“我们确实不该沉沦下去,即使明天的路不知道在哪里,也该大着胆子走下去。”他释然地笑了笑。
苏清云见他终于想清楚了,也笑了,笑着笑着,她突然又道:“谁说的不知道前路在哪里?”
“嗯?”宋砚不解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苏清云算了算日子,“等着看吧,就像这土地一样,秋天是个好季节,收获的季节。”
“明年秋天,会有好消息。”苏清云说完,从田埂上起身,对还在疑惑的宋砚道,“我先走了,夏秋还在等我。”
“好。”
苏清云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