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清晨非常热闹,河道里面的船只来来往往,颇为拥挤,小贩的叫卖,耍杂卖艺的叱喝,围观民众的掌声,还有桥头上、河道旁,三三两两的士子附庸作雅吟风弄月,这一幕幕唯美的古风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佘奕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仿佛在这盛世浮华中穿行。
城北漕河边岳珊儿夫妇的饭店里面,轻轻冷冷凄凄惨惨戚戚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的。
二楼,岳莫愁在帮岳珊儿收拾东西,饭店被董必成输掉了,这里铁定待不成了,早上的时候,赌馆已经派了人通知,日落之前,偿还赌债,否认没收抵押物品。
整整七百两银子,就算岳珊儿卖光家里所有的东西也最多凑个百十两。七百两银子不可能凑齐的。
而今,他们只能收拾东西,寻一处便宜的地方租下来,暂时落脚。纵然董必成有再多的不是,岳珊儿也只是口头上逞点强,实际上无可奈何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这个年代,男人哪怕休掉妻子或者卖掉妻子,妻子也只能认命。
一楼,靠楼梯位置的一张桌子旁,董必成神色呆滞的坐在那里,他的眼睛里面不满了血丝,一脸颓废,恍若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岁。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一眼都没有闭过。
他浑浑噩噩,就像丢失了灵魂,悔恨无济于事,他的嘴唇发白,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偶尔有细小的血液从缝隙里面渗了出来。
他虽然皮肤黑,但是很阳光,虽然长的仇,但是很温柔。妻子岳珊儿和饭店就是他的全部。
可是
董必成的喉咙动了一下,就像扎着一根针一样。
他给岳珊儿说输了七百两银子,用饭店做的抵押。事实上,他少说了一样那就是妻子岳珊儿也是抵押的一部分。
他没有勇气对妻子说,也不敢说他知道什么都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失足时丢小命。活着,是多么鲜亮美好的事情,可惜,他恐再也没机会享受了没有了妻子和酒楼,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只能走最后一步生死两茫茫
饭店门口一张饭桌边,若若正坐在凳子上,半伏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一脸黯然。她虽然只有八九岁,但明白很多大人们的事儿。
她知道姨娘和姨丈遇到大困难了,他们要搬离饭店,要住那些破败的房子,过艰难的生活,就像在绥德城没有遇到佘奕之前的那种生活她想念小奕舅舅,想念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他就像一个安静温馨的港湾,只要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