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年轻的时候,为户部侍郎,昔年南州水患连绵,你不眠不休,日夜为百姓操劳,其后还患上了时疫,险些死在了南州。先帝感念你的尽忠职守,才有你的平步青云。”百里长安目色平静,勾唇笑道,“我相信,那时候的丞相大人,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不是装模作样的老泥鳅!”
谢晦吾登时笑了一下,“长公主说笑了,昔年那点事,着实不足挂齿。”
“可我希望丞相大人能记住,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您要做的是为百姓出声,而不是为谋私利昧良心,以男女之别论苍生。”百里长安拾阶而下,立在了谢晦吾跟前,“方才,多谢丞相大人的实话实说。”
谢晦吾突然有些释然了,自嘲般笑了笑,“下官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先帝要让长公主辅政?”
“这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百里长安缓步往前走,“经此一时,想必能震诸侯,暂时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
谢晦吾行礼,“长公主今日一番话,让下官茅塞顿开,宛若醍醐灌顶。只是有句话,老臣还是免不得要提醒长公主。”
百里长安蹙眉,回头看他。
“赫连家的庶子去了关州,您这一声令下,只怕……他是有去无回。”谢晦吾叹口气,“赫连家不会罢休的,长公主要小心。”
闻言,百里长安“噗嗤”笑出声来,“丞相大人多虑了,那小子……估摸着已经提了定王的脑袋,在回金陵城的路上。”
谢晦吾面色骤变,“这……”
所以说,他该担心的不是百里长安,而是赫连家?若是赫连家因此对公主府发难,只怕会落得跟定王一般的下场。
百里长安拂袖而去,谢晦吾身子一晃。
“相爷?”三斤赶紧冲上去,快速把人搀住,“您没事吧?”
谢晦吾捂着心口,面色发青,“没事,没事,没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还没事呢?您脸都绿了。”三斤忙把人搀到一旁的台阶上坐着。
谢晦吾默默的抬袖,“今日的日头太晒,免不得有些心口闷,不妨事!”
他回头望着太庙门口,心里有些莫名的沉甸甸。
“相爷,您看什么呢?”三斤问,“诸位大人都走了,长公主也过去了,您还待着作甚?”
谢晦吾幽幽轻叹,“先帝啊先帝,您到底想干什么?”
三斤:“??”
先帝都入土了,您还问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