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卿起身,陪着百里长安走出了庄子。
这庄子被震得不成样子,自然不敢贸贸然入住,只能在外头搭建临时帐篷,好在军士都在这,自然是安全的。
进了帐子,沈唯卿给她倒了杯水。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沈唯卿问。
百里长安拂袖落下,接过杯盏浅呷,“我若在场,他们必定觉得不好糊弄,我若不在场,紫岚和紫嫣能自由发挥,效果许是更快。”
“不是定王,会是谁?”这是沈唯卿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百里长安想了想,“先帝诸子,谁都有可能,何况还有那么多的乱臣贼子,没有线索,无凭无据的,说谁都不合适。”
“这是自然,无凭无据不能心口胡诌,但是你也得清楚,此处距离金陵城不过百里,也就意味着,若是他们真的对金陵城有所图,或者对你有所举措,一旦事成……可就真的是灭顶之灾。”沈唯卿想起那塌陷的库房。
库房已经不能称之为库房,塌陷得不成样子,木梁、泥沙、椽头洒落得到处都是,被烧焦被掩埋的痕迹,何其触目惊心。
沈唯卿只要一想起,便觉心有余悸。
“你很紧张。”百里长安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沈唯卿顿了顿,事实如此,但面上终是不好承认,“你是摄政长公主,是我的生死之交,难道不应该担心你吗?”
“该!应该的。”百里长安点点头,“先问出事儿来再说。”
沈唯卿目不转睛的瞧着她,“长安,你心里是不是已有猜测?”
“没有。”百里长安放下手中杯盏。
许是觉得帐子里太烦闷,她沉默着走出了帐子,孤身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徐徐扬起头瞧着那一轮明月。
沈唯卿立在那里,瞧着那一袭墨裳与夜色融为一处,偏生得明月皎洁,清辉映人,将那身影拉得颀长。
天地失色,万籁俱寂。
这样的月色之下,愈显得她消瘦而孤独……
沈唯卿瞧着她的背影,心头微动,低眉看了看她的影子,徐徐走到她身侧,与她比肩而立,身后的两道身影,浅浅的胶着。
“不管发生什么事,总归还有我。”沈唯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
百里长安扯了扯唇角,“这话说了多回,耳朵都长茧子了。”
“怕长公主贵人事忙,左耳进右耳出,所以累就累点,多说即便,说得长公主耳朵都长茧子,然后牢牢的记在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