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亮出泼妇劲头。
“他的九十两月例里头,我们得了的最多也只三成。”
“何况他现在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五十两,那岂不是我们还要赔出去一百二十两!?”
发妻发飙,求德也不反驳,只是直起脊背漠然望着她。
很快,老妇就自己瑟缩了气势,自顾自淌泪抽搭起来。
“我这些年下来,走到这个位置,见过的人太多了。”
求德收回目光,说道。
“我不怕武道高且体面的——譬如金海最顶上这几家的老爷们,他们不轻易对下面人出手。”
“我也不怕武道低且心狠的——譬如北城那些市井泼皮,梁虎背把刀去就能料理。”
“但我就怕这种洪范这种‘心里拎得清,手底做得出’的。”
“他是贯通境,咱们打不过;他说要去找老三,那就是真的会去!”
“两年半啊,洪范装废物装了整整两年半!越是能忍的人,越是记仇……”
说道这里,求德心中泛起丝丝惧意。
他不是没在话本故事里读到过经年装疯卖傻的人,但现实里,他是第一次见到。
“我们不说他未来武道还能有多少进步,哪怕一辈子都入不了浑然境,这也不是个能得罪的主!”
他说着说着,决意反而越发清晰。
这时求大突然插言。
“爹爹,贯通境又怎么了?他才一道正经修为,不说偷袭,只要五六个刀弓娴熟的好汉子,照样能够正面围杀!”
他两日前在老相好面前失了面子,心中不忿难平。
“我听道上的人说,买一条初入贯通境的性命,也不过百两银子罢了……”
求大郎话没说完,就见到自家老爹起身过来,探手就赏了一记脆的。
“我花了这么多钱,就养大了你这一头蠢猪!”
求德破口骂道,满脸涨得通红。
“你要去雇人围杀你老子的主家?你是觉得自己能躲过大老爷的慧目,还是武老爷麾下差吏的搜查?”
两句反问出口,他还觉得不解气,绕过来又给了大儿子两脚。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在外头一句都别多嘴,也不能让老三知道。”
求德以威严目光扫过妻儿。
“就明天,我亲自给他把银子送去,按他说的数再往上添点——就两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