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执着茶盏,手指皮肤之细嫩白皙却把毗邻的瓷器还比了下去。
“今日正好有城守与武监两位大人在座,能为我佐证一个道理……”
“东西不是被抢了,就会换了主人。”
宫珩眼如凝墨,目光扫过金海众人。
“所以,红垛山的战利也没道理被阁下几家得了,便可以自行分配。”
“否则,这岂不是成了黑吃黑?”
他啜了口茶水,笑着发问。
语气清淡。
但每个人都听懂了宫珩的言外之意。
若是财货被抢就换了主人,那便是只认拳头不认道理。
而在座拳头最大的,正是他本人。
金海众人面色凛然,一时无人接话。
于是,宫珩再次开口,提出了一个章程。
“我并非狂妄到指教各位做事。”
“海上飞猖狂多年,如今烟消云散,全靠在座金海诸家鼎力扫荡,善莫大焉。”
“宫家作为沙匪苦主,自是承情感激,必要有所表示!”
“不过按照事理人情,应该是诸位将我家所损财货归还,而后我家自当取部分回馈,作为谢礼。”
“具体份额,三成也好、五成也罢,我们都好再议。”
他这番话条理清晰,哪怕在郑准、公孙实二人听来,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显然其余几位并未被说服。
“珩公所言差矣。”
迟追远回道,引来宫珩注视。
“道理是道理,但很多道理没有办法落到实处。”
“沙匪不是个貔貅,他们也是有进有出的。”
他说着指了指满桌饭菜。
“我这几年素来听闻,海上飞四位当家喜爱享受,平日每餐都是美酒珍馐不断。”
“而自他们以下,头领喽啰们也要吃喝,要采买兵器丹药。”
“这一回我们从红垛山剿回这么多战利,只是用剩下的而已;实际上沙匪多年来的掳掠加总,很可能是三倍、五倍不止。”
迟追远诚恳解释道,最后还以一句反问。
“珩公,如果每一位海上飞的苦主都像你这般来索要战利,那我们岂不是一分抚恤都留不下来,还得倒赔十几、二十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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